见云初看着墙上的《仕女图》发怔,栾姨妈轻声问道。回过神来,云初淡淡地说道:“女儿在想母亲的话,有您这样疼爱女儿,女儿也不算……命苦。”
听了这话,栾姨妈眼里立时蒙上一层水雾,痴痴地看了云初半晌,哽咽道:“你果真能这么想……也是好的。”
说着,栾姨妈犹豫了片刻,转而低声说道:
“我和你婆婆都是过来人,也知道一个女人在这深宅大院里,没了男人,日子不好过,云初如果有了姑爷的骨肉,像你大嫂,有你婆婆照应,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母亲!您……”
听了这话,云初忍不住尖叫起来。她还忘不了灵堂前潘敏的冷嘲热讽。
见云初变了脸,栾姨妈一把捂住她的嘴,说道:
“我的儿,你小声些,仔细让人听了去,你以前从不这样的,这到底是怎么了,竟,竟……”
对上云初委屈的双眼,栾姨妈硬是将“竟像换了个人的话”给咽了回去,顿了片刻,见她平静下来,这才说道:“你不知道,你大嫂刚守寡时,也被各房欺负,直到发现她怀了大爷的遗腹子,被你婆婆护了起来,才好些……你看如今,她在府里多风光。”
“母亲,那日……那日在灵堂上,大嫂当众言明,女儿……女儿洞房没有元怕……”
尽管是现代人,未经人事的她,这种事情还是羞于吐口的。云初说着,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到最后几不可闻,说完,便紧张地看着栾姨妈,生怕这位守旧的母亲会责骂她的不贞,也像那个什么张侍讲般,以她的行为为耻,硬逼她殉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