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立的就是“烈女传”。
这书读多了,人也发愚,受这些书的影响,久负盛名的旷世才女栾云初,怕这时候悔婚,被说成是欺世盗名,失了那贞洁烈女的美名,就这么硬嫁了过来。
不想冲喜没成,新婚三日,董爱便一命呜呼。据太太说,这旷世才女也是个烈性子,董爱一死,也跟着殉了情,当时牡丹在一旁,也跟着投水殉主,恰巧被路过的江公子救起,但救旷世才女在先,待救牡丹时,已经晚了……
断断续续听了个大概,廖净初不觉大骂这个旷世才女。
丫的活该!只为一个虚名,就这么生生断送了一生的幸福,闹的她不足15岁的年龄,便带上了块寡妇的牌子,有如那前世的“三鹿”,牌子响当当,可说是家喻户晓,但就是没人敢买。
这才是真正的欺世盗名!
转念一想,廖净初还是格外的开心,董爱死了好,至少她不用每晚尽义务,和个陌生人滚床单,嘿咻嘿咻的。
这些她只要想一下,头皮就发麻。
虽然顶了个寡妇牌子,已是残花败柳之身,但以那旷世才女的盛名和才艺,她只要好好地发扬光大,不愁钓不来金龟婿。
谁说古代不允许女子再嫁,据说唐代就再嫁成风,光是再嫁的公主就达23人之多,卓文君不也是寡妇再嫁吗,司马相如的一曲《凤求凰》可是流传千古。
想起这些,廖净初一点也不担心她堂堂天之骄女再嫁会难!
因此,尽管栾姨妈一脸的阴云密布,太太和大奶奶的行为处处透着诡异,她和牡丹的自杀也是个谜,尽管那个名义上的老公尸骨未寒……心胸豁达的廖净初却一点也不丧气,更没有新寡的悲哀,已经开始筹划美好的未来,准备谱写一曲新的“凤求凰”了。
几人正说话间,柳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冲太太和栾姨妈轻轻一福说道:“回太太,栾姨妈,四奶奶的药热好了。”
“好,好,云初快趁热用”
太太说着,已经让出了床边。看着柳儿手里的药,廖净初不觉皱皱眉。
不知这次的药,还有问题没?
正文 第四章 灵堂
虽然装失忆蒙混过去了,但廖净初也知,即使失忆,平日的言行还是有惯性的,太出格了,依然会惹人怀疑,偏她这具身体发出的声音也和这些人一样,慢声细语的,跟不上她的思维,一时还真适应不了,别说那些规矩礼仪她更是一窍不通了。
所以聊了这么久,几乎都是别人说,她只负责听,只偶然问一句半句。众人都以为她悲伤过度,又失忆了,才会反常的话少,也没往心里去。
这时见柳儿端过药来,廖净初依然是老样子,摇头不语。心里有鬼的太太,怔了片刻,不安地问道:“云初,怎么了,不想吃这药?”
仔细想来,太太要毒哑她,无非是想让她闭嘴,知道她失忆了,又有栾姨妈在,再怎么太太也不敢再害她,刚刚摇头,也是直觉反应罢了,见太太问起,廖净初一时懵住了,总不能说怀疑这药有毒吧,对上太太眼里闪过的一丝不安,廖净初急中生智道:“这药太苦了,我……媳妇不喜欢”
听了这话,太太松了口气,随即露出一丝不悦之色,皱皱眉,正要开口,只听栾姨妈说道:“云初还是这样,打小就不喜欢喝汤药,每次生病,都是你父亲连哄带劝好半天,又答应带你去国子监去玩,你才肯喝药,如今失忆了,偏这些习惯忘不了……只是这不比以前,你已经嫁人了,不能再耍孩子脾气,惹你婆婆不高兴,凡事要有个大样……”
栾姨妈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好好的女儿,多少人踏破门槛,求之不得,这一转眼,就生生地守了寡,见女儿脸色苍白,竟不忍强迫,忙擦了擦眼泪,伸手接过药,说道:“云初乖,别任性,来,我喂你喝”
见栾姨妈如此,云初却是不好再推,乖乖地喝了起来。
见云初用了药,太太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刚要开口,一个婆子进来回道:“回太太,栾姨妈,灵堂传过话,前面要为四爷举行大殓仪式,要四奶奶去哭奠……”
“什么?大殓!”
“四爷前儿刚走,昨儿刚小殓,今日怎么就大殓?”
太太和栾姨妈听了,不约而同地问了出来。
什么小脸,大脸的,净初对这些一窍不通,自然不敢多话,只疑惑地看着回事的婆子,只见那婆子恭恭敬敬地回道:“回太太,栾姨妈,奴才也不懂这些,听巫祝说,四爷年方17,不及弱冠,此为妖寿,因上有父母,所以不能按正常礼数殡葬,否则会方到父母,说是今儿大殓,灵柩不进祖庙,五日后直接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