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十三弟妹谁说不是因祸得福呢?我在这府中虽然有夫君,老祖宗,爹娘爱护,但是每天的日子也是过的步步惊心,反而羡慕十三弟妹呢!”枯蝶脸上的微笑又收了回来,虽然裴奕涵没有说,不过她早已猜想到,裴十三少爷可能没有死,而是诈死了,虽然名义上,裴家的十三少爷死了,十三少奶奶和离了,但他们离开裴家之后,应该是有一番新的天地的。
裴家,这样一个家族,就像一个华丽的火麒麟,外表看起来尊贵,可如果不慎,就被自己吐出的火焰灼烧的遍体鳞伤,甚至湮灭。如果裴奕涵不是长房嫡孙,如果裴家没有裴老祖宗,裴侯爷,裴大夫人,这些还算是亲人的人,她也曾想过与裴奕涵躲开这些充满算计的日子,可她知道,裴奕涵这样的男人,不是那种纵情山水,怡然自乐的人,至少在五十岁之前不是,他心中有很强的家国抱负!
并不是任何一个男人都适合逃避自己的人生与责任的,如果每一个男人遇到困难艰险都逃避,那这世上有谁来守护老百姓的安宁,所以,她不能也不会开口说:“放下裴家的一切,我们远走天涯吧,选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过过简单的小日子,无忧无虑,不用再担心被人算计,暗害。
既然逃避不了,只有勇敢面对了,现在虽然她知道了两个稳.婆不怀好意
可是,谁让无法否认这个孩子生下来了,这两个稳婆也许反而会反咬一口,说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本来就没事,马上就要生下来了,是她神情紧张,才让龚医正代替她们,如果她们继续接生,完全可以将孩子平安地生下来,所以,这个罪名她们是不服的。
这年代没有现场录像,在房内的众人除了几个稳婆之外,其他的丫鬟并不懂接生之术,更何况,在这样的时代内,接生之术还算是一门很专业的技术,也没有一定的理论规范可以依据,全凭人的一张嘴来说,就算龚医正发现了其中的蹊跷,也只能以这种暗示的口吻来告诉她可能的实情,而不能直截了当地指证这王稳.婆,曲稳婆谋害裴家的子嗣。
因为谋害未遂,又无明显的指证证据,根本就不能处置这两个稳婆,就这样放过她们,她又如何能甘心。想到这里,枯蝶再次开口:”伯母,还请帮我想想,可有什么法子指证那两个稳.婆?”
“大少奶奶,这世上的人如果做了亏心事,总是心虚的,这王稳婆虽然素日里贪财了一些,可她也知道谋害裴家的子嗣是大罪,至于曲稳婆吗?倒是个名声不错的,怎么又愿意与王稳婆同流合污呢,她们害大少奶奶的子嗣做什么,那就说明她们背后必然是有人的,既然是有人的,对方不会心虚吗?总会做点什么吧,大少奶奶可以派人放出些消息去,坐成她们要害裴家子嗣的事实,让她们无从狡辩,再设法从她们身上打开缺口。”
“也只有如此了。”
裴老祖宗心中也是懊恼异常,为了让涵哥儿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她不知在佛祖面前跪求了多少遍,如今竟然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搞鬼,这两个稳婆还口口叫冤,她们冤什么,她已经问过红裳她们几个了,说是蝶儿这孩子首先发现这两个稳婆有问题的,不管蝶儿是怎么发现的,但她却相信,自家这位重孙媳妇不会无缘无故地冤枉两个接生婆的。
裴老祖宗心中越想越气,又想到这稳婆是裴老夫人安排的,当下就没好声气地道:”都是你找的好人选,差点害了涵哥儿的子嗣。”
“媳妇知错了!”裴老夫人心中也委屈,谁知道这两个老货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如果心中没鬼,为何偏偏说是难产,如果是难产,那龚医正进了产房,这孩子为何就很快生出来了,所以,裴老夫人虽然心中很不舒服裴老祖宗训斥她的语气,但也对那两个稳.婆恨得牙痒痒。
就连站在她身旁的秦嬷嬷,脸上的神色也变幻个不停。
“所幸,这孩子安然无恙,不过这件事就决不能这么了了,明个一早,就带那两个稳婆到蝶儿房中,我们亲自审问,给蝶儿一个交代。”
“是,老祖宗。”
王稳婆和曲稳婆被关在一间厢房内,门外有人守着,现在已经是黑夜了,两人从中午接生前吃过东西之后,就再没有吃过东西了,此时肚子都叫了起来。
要说王稳婆没有后悔那是不可能的,她贪财,是为了过上好日子,也是为了让一家人都过上好日子,可儿子从小却不学好,又不是富裕之家,反而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她接生的钱虽然不少,可都被儿子给挥霍完了,这才加倍的贪财。可今日的事情,想起来就有些邪门,这裴家的大少奶奶竟然在她们动手脚前,就发现了破绽,这太奇怪了,裴大少奶奶到底是从哪一点上发现了她和曲老货要动手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