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红裳那丫头看着是个好的,果不其然,这里面另有隐情,只是豆儿那丫头的所作所为我实在不是很明了。就算是我房中的人,谁知道心思就向着谁呢!婶子调教无方,是该向你赔礼的。”裴五夫人一听枯蝶这话头不对,马上转了话语。
“赔礼倒不必,这事情毕竟不是五婶娘做的,不过您刚才这话说的不错,就像我这院子,除了几个亲近的丫鬟之外,还不知道心思都向着谁呢?要不然,这事情怎么一件接着一件出,就连红裳是个可用的,也出了那样的事情。”
本来,她还和裴奕涵商量,打算想几个法子先将红裳脱罪,没想到裴奕涵这一病,红裳的事情只能先放一放了,现在幸亏还有绿裳,当初她没有处置绿裳,确实是做对了的。
“我还是那句话,以后你们都约束好自己院子里的人,如果是那个院子的犯了大错,你们就去祠堂罚跪三日。”
此时,绿裳已经和几个婆子将那布料里的水挤了出来,几个丫鬟都小心翼翼,惟恐沾到这水,总管早就派人找到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狗,雪白的身子,看起来明显是个宠物狗,不知从那个院里抱来的。
这么一只小狗却栓了几条绳子,其中还有两条铁链,那小狗却不知自己的小命走到了尽头,来回看着众人,也不惧怕,也没有开口汪汪叫上几声。
小狗走到那盆子前,嗅了嗅,开始怎么也不愿将头低下去喝水,最后终于经受不住诱惑,将舌头伸到水中舔了舔,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这只小狗身上。
这只狗是特意在很燥热的地方关了一阵,已经很渴了,现在有水了,就将这盆内的水喝了下去。
因为就算这水有问题,但病毒感染需要一个过程,并不像砒霜之类的剧毒,服完之后,就立竿见影。
那牵狗来的人将这狗的绳子锁在一棵大树上,不准任何人接近,当然,现在在场的人也没有那个心思敢接近吧。
这时,已经折腾到了下午时分,裴老夫人早吩咐人去准备饭菜了,总不能为了一个人的病,让大家集体绝食吧,三姑奶奶还是在那里跪着,裴老祖宗没有让她起身,她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满脸羞惭地跪着,然后大家就在东厢的另一间房子简单地用了饭菜。
吃过了饭,又过去看了看裴奕涵,裴奕涵第一阵发作已经过去,现在用了药,又沉沉睡了。几个太医开始挪到外边,商量药方,但这病因没有找到,再加上这些太医每个人擅长的都不同,当下就争吵起来。
裴老祖宗和裴老夫人不想听几个太医争吵,越吵心越烦,就重新回到了院子里,这时,那只小狗突然就发起疯来,嘶吼起来,还挣扎不休,那么一只小小的狗,带动起来的力量竟然将这棵直径将近一尺的大树摇的东倒西歪,众人一阵色变,都把目光齐齐地看向了三姑奶奶。
这意思已经不言而喻,那张氏的病因确实是因为她送来的这些布料,这布料的确有问题,裴五夫人当下就决定回去马上将那些布料都烧掉,这可是害人的。如果张氏这次不发疯,那么,改日发疯的恐怕就变成了自己的女儿
“蝴蝶姨,这小狗是不是变成裴叔叔了?”唐少恨小盆友不愿意跟皇帝回宫,今个也没有再胡闹,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尤其擅长察言观色,见众人神色都不太好,裴奕涵又变成了那样,所以,就不吵不闹,一直跟在枯蝶身旁。他不说话的时候,众人也无心关注他,毕竟不过才是三岁多的孩子。
“小狗是小狗,裴叔叔是裴叔叔,只不过他们都病了。等我们找到药方就可以把他们的怪病治好了。”
“这些太医太无能,如果将给美丽娘治病的那个老爷爷请来就好了,可惜,太远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请动的,不知裴叔叔能不能等。”唐少恨小盆友自言自语道。
“小王爷过来,告诉老身,给王妃治病的是哪位大夫?”
“是,燕爷爷,可是雁爷爷住的地方很远,一两天根本到不了京城。不过用飞的也许可以。”片刻后,唐少恨小盆友又偏着头加了这么一句。
裴老祖宗刚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将所有的失望都加诸到了罪魁祸首三姑奶奶身上。
“去收拾东西吧,带着你的儿女还有下人,在我有生之年,不准踏进裴家一步。裴家不再有你这位姑奶奶了!”裴老祖宗的语气很平静,面无表情地道。
她的孙女并不少,也有几个好的,但她不能再容忍三姑奶奶这样的人留在府中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知哪一天她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也许,有人认为对三姑奶奶的惩罚是有些轻了,可就当时的社会条件来说,一个世家之女如果不准再跨进娘家大门一步,就意味着她永远被放逐了,从此,她出身的家族将不再是她的依靠,她也将被整个族人所唾弃,这样的精神折磨,要比肉体折磨更加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