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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不上来,憋得脸发红,那模样哪里像位上将军,倒像个理屈词穷的傻子。她觉得自己挺不厚道,把他呲达得这样。

“我刚来就听说你犯头疼,现在怎么样了?”她转过身去把字画卷起来,cha进边上的山水瓷瓶里。走近了打量他,脸色尚好,头发拿金印带低束着,少了不可攀摘的傲然,就是个晨起的寻常人。

他说,“好些了。”暗里也奇怪,她当真成了医他的良方。自打听见她和高念贤说话起,他的头疼竟不药而愈了。

她不放心,扶他坐下来,探手摸摸他的额头,“可传郎中看了?忍着不成,回头耽误了更麻烦。”

他失笑,一个十五岁的丫头,竟在他面前卖起老来!心里有淡淡的欢喜,一面又不免伤怀。这样看似平常的事,在他们之间却极难得。不知能维持多久,也许马上要被争执和猜忌冲垮。

“先头请过了太医,没什么大碍。说是劳累过度,歇一阵子就好的。”他指指榻前的杌子,“坐吧,从兰台过来好些路呢!”

她微低着头,窗口的风吹进来,织锦襕袍裹住了曼妙的腰肢,从侧面看过去不盈一握。他忙别过脸,又有些脸红心跳,“贺兰放你来的么?替我谢谢他。”

布暖意外的抬起头,促狭道,“谢他什么?你不是样样要师出有名的么,告诉我谢他什么,我好带话给他。”

他愣住了,谢他什么?谢他让布暖来看他,谢他创造了时机让他们相处。这丫头无法无天,敢来堵他的嘴了!他拔高了嗓子,“布暖,你好大胆子!”

她吃吃的笑,“我怎么了?我什么都没说嚜!自己想得复杂,倒来怪我!”

他别扭起来,自己如今还不如她,叫她拾了牙慧拿他打趣。换做旁人他老早就拍案而起了,正因着是她,他张口结舌的样子也不觉得有多丢人。不过脸上还是要装一装的,因此板着面孔,一副不快的表情。

他温吞的样子更纵容了她,她才发现他有这样可爱的一面。二十七岁的将军,憋屈着就是这等反应么?她学贺兰浪荡的晃晃腿,伸出一指来勾他下巴,“哭丧着脸做什么?娘子,给郎君笑一个!”

他的眉毛直挑起来,抓住了那根纤细的手指一扽,把她扽进了自己怀里。扬手在她的尊臀上拍了两下,“别以为大了就不好打你,趁着我还打得动,断不能叫你爬到头顶上来!”

她哀哀叫着,反手抱住他,飞快在他唇上啄了两下,“你打,打我一记我就亲你一记。你只管打吧,横竖我不吃亏。”

“胆儿肥!女孩子家不知道害臊!”他假作斥责,脸上满不是这么回事。幸福装不下了,就从笑容里溢出来。他去扳她小巧的下颌,她眼里波光潋滟,他把唇印上去,吻她的眼睛。一点一点挪下来,贴在丰满的唇瓣上。

这是甜腻蚀骨的香艳!她气喘吁吁的扬起手臂圈他颈子,把他的舌头勾出来,半吞半含着,用力吸了吸,“还装么?快说爱我……快说……”

他的脑子全乱了,能感觉到的只有她火辣的吻。顺势把她压在榻上,他简直要疯了!她凹凸有致的曲线、咻咻的鼻息,把他推进深渊里去。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嗓音,“暖,我爱你……一直爱着你……从你五岁起就爱你……”

她喜极而泣,眼泪从两颊滔滔流下来。终于等到他这句话,等得心力交瘁,心境都苍老了。

加深这个吻,彼此都觉不够,恨不得长到对方身上去,嵌进去,再也分不开。

她抚他精壮的背,他有点无措,袍子掀到了一边,汗水渗透削薄的生绢紧紧贴在身上。他吻她耳后那片细腻的皮肤,转而含住她的耳垂。舔舐的声音那么暧昧,她仿佛被投进了火里,抑制不住的呻吟叹息。

她的女官锦袍领口处系了个活结,和腰带间只用两个暗扣固定。他轻而易举的拆解开,和她耳鬓厮磨着,手指探进去,隔着薄薄的肚兜握在手里,笨拙的揣捏出样式来。

她羞涩的退缩,在他手心里缩成一团。他又寻到她的嘴唇,吻得慌乱。他的腿压住她的,很重的份量。被他杵得有些痛也顾不上了,她像落到了海中央,随他的波浪载沉载浮。

外面校场上演兵cao练的吆喝声隐约飘过了纸糊的窗棂子,也就一瞬,神思变得清明。他慢慢停顿,收回手,把脸栖在她的颈窝里,半晌才平复下来。

真是死一样的煎熬,他对她有强烈的欲望,这叫他感到惭愧。他爱她是一桩,但对自己嫡亲的外甥女下手,又是另一种迥然不同的心情。也许爱和性是分不开的,因为爱,所以想要得到。然而如此简单直白的道理,到了他这里就要变得困难了。他到底不是禽兽,最后一道防线不能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