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欢喜,噘了噘嘴,“我们偷偷从角门出去,母亲正在礼佛,留意不到我们。”
香侬还是笑,“奴婢不敢,害小姐犯了病气,看夫人扒了我的皮。”
布暖无计可施,踮起脚尖高举风筝在房里奔跑,跑了两圈又怏怏的,跪坐在簟子上托腮发愁。
香侬侧眼看她,安抚道,“再过些时候吧,逞一时之快,转天又卧c黄不起,何苦来!等牡丹花谢了再出门不迟。”
布暖那时候有浓烈饱满的激情,却又无处宣泄,唉声叹气的拿手指拨弄花梨几上的几根车前糙。沉默了半天,突然又跳起来,拎着风筝线到窗前,把那美人鸢使尽往外掷。春天风大,竟带起了两翼,杳杳向上飞去。她大声欢呼起来,云缎广袖猎猎舒展,露出雪白如玉的双臂。
风筝上下翻腾,她的视线也跟着起落。春天的风很无常,倏地就停下了,半空中的风筝笔直的坠落下去,不偏不倚砸在楼下少年的头上——
那少年举目仰望,皂罗折上巾底下是乌黑如墨的发,定定的看着她,露齿一笑,“小姐与众不同,人家抛的是绣球,你扔的是风筝。在下唐突,敢问小姐可曾婚配?”
布暖涉世不深,伏在窗口懵懵懂懂,“你问这干什么?”
那少年手里的折扇摇得悠然自得,笑道,“你我有缘,既然小姐垂青,小生不才,回禀了家父,明日就上门来向小姐提亲。”
布暖吓了一跳,红着脸啐,“狂生,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