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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天云神色沉凝,抬手把鲲鹏交给炎及,看了香苏一眼才把她抱下来交给金盏,"好好照顾她。"说着拔出孤问,飞身跃出斧面。

香苏伸手想抓住他的衣衫,可他去的太快,她连衣袂都没摸到。他又把她留下! 金盏收了收胳膊抱紧她,了然道:"情况不同,如今你要跟着,反而是连累他。"香苏颓然垂下肩膀,连累……的确。

孤问一出,刺魃们的惨叫就更凄厉,金盏不得不捂住香苏的耳朵,生怕伤了她的听力。神农鼎已被金盏收入元神,周围毫无光亮,香苏什么都看不见仍不愿闭起眼睛,生怕一个眨眼,他又不见了。

突然听到东天云一声短喝,并不激昂却盖住了刺魃们的惨叫,孤问发出耀眼的凌厉光芒,像有闪电附着在剑锋上,把整个囚龙谷都照得彻亮。香苏的眼睛不适应地眯起,仍努力看向光亮最强的一点,东天云修长俊挺的身影,飘散的乌发,手中的惊世神器,还有那致命地一挥……都太美了,香苏和所有人一样震惊而痴迷地看着,忘了周遭的一切,眼中只有冬天云俊俏的五官带着迷人杀意,风采绝世地一剑砍下孤峰的龙头。

龙头发出巨大的轰鸣,孤问剑的光芒也瞬间敛去,巨大石块撞击出山摇地动的力量,刺魃们的惨叫也显得低了很多。

龙头坠落产生的烟尘让人窒息,香苏难受地咳嗽起来,一双手坚定而又温柔地抱起她,”东天云!“她低呼,只听他轻笑着嗯了一声。

所有心里的阴霾尽数散去,五十年里的反复自责和哀怨一下子被他的笑声湮灭,他回来了,没有再抛下她。

谷底的颤动慢慢平复,元厚轻快地说:"好了,我们走了。"话 音未落,周围骤然响起轰天彻地的雷鸣,刺魃们又再次凄厉哀嚎,却渐渐埋没在大地的轰鸣中。

"快走!"赤琳催促元厚,元厚这才发现他根本再无法催动开天斧,斧面剧烈抖动,想努力挣脱又徒劳无力。

"不好!孤心的妖气散入地下,整个囚龙谷好像在合拢!"郁沐手中的如意也不停铮鸣。

元厚渐渐支撑不住,只能收回开天斧,一众人都急速落下了地面。果然,囚龙谷的地面震颤得厉害,灰土弥漫,呼吸越来越困难。

郁沐手执如意念念有词,突然大叫:"我知道了!谷心乃震慑整个囚龙谷的'风眼',囚龙谷五行属土,必须有木灵镇在风眼上,囚龙谷方得安稳。"

金盏皱眉,决然道:"先把神农鼎放回去想好对策再来取!"说着就要祭出神鼎。

"不行!"青岁被呛得直咳嗽,声音却无比坚决,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冒这个险。

"谷心已裂,神鼎放回去便会被吸入地脉,再也无法拿出。"郁沐也摇头,"为今之计……"这么紧要的关头,他却犹疑的停下了。

"到底要怎么样,你说啊!"赤琳发火,厉声催促。

"为今之计就是选一个木灵填进风眼!"郁沐声音一沉,显然是下了大决心,”东天云,如果今不是优柔寡断之时,就让小花精去了吧!"

香苏原本在拼命抵抗浓重的灰砂,没曾想厄运一下子就兜头而来。

香苏呼吸急促,不全因为尘沙,他……没说话。她也明白,金盏和青岁是木灵界的首领,举足轻重,那么填风眼的确是她最适合。他也这么想吗?在三个木灵之中,他也认为她是最该舍去的人?

因为东天云的不表态,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谷底还在不停合拢,灰砂愈浓,空气浑浊稀薄。

"不成!"好几个声音同时说,除了赤琳和元厚,几乎所有人都反对。

"不能再拖了!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里!"郁沐咬了咬牙,伸手就来抓香苏。

东天云啪得打开了他的手,郁沐也急了,"只是一个小花精,要多少有多少!你不过怜惜她与香苏同是栀子花而已,从这里出去,我帮你找香苏回来……"郁沐被东天云一掌推得摔出去几步。

"我在,她便在!"冬天云低缓的地一字一字说。

赤琳发出近似疯他都狂的笑声:"东天云,你要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花精,让我们都死在这儿吗?"

东天云没有回答,刷地甩出孤问的剑鞘,用另一只手接住,念动咒语,"你们借孤问剑鞘离开吧!"说着一挥手,剑桥不停旋转,变得阔大,也发出亮光。

赤琳没有登上剑鞘,状似疯癫地扑过来扯住东天云,"你要为她死在这里吗?不行!我不答应!你要和我在一起的,在一起的!"

郁沐站起身,仍不死心,"冬天云,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催动如意,来抢香苏。金盏和炎及想上前帮忙,却被元厚挡住,眼下牺牲香苏的确是最好的选择,而且……一直是他暗暗希望的。金盏和炎及都红了眼,囚龙谷地脉失控,引力巨大,法器根本祭不出来,三位帝君便如贩夫走卒般打成一团。

香苏静静地趴在冬天云的背上,周围地动山摇,众人焦灼争斗似乎都与她无关。他说了那句话后,她便生死无憾了。无论她是香苏,还是他起的那个蹩脚名字东天幽月,他都不肯抛下她,他都要与她生死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