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言者无罪

赵姨娘正想着害怕，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她，她吓得惊叫起来，低头猛然看到原来是老夫人的手抓住她，才以手掩口，止住叫声。

“姨娘，你叫什么啊？”老夫人责备道。

姨娘手放下捂在胸口上，掩饰着说：“我，我没叫什么！”

她瞪着老夫人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有些害怕，老夫人的手冰凉，又全是皮包骨，在幽暗的光线下看着就让人心惊。她心里骂起小莲来，这小蹄子，出去倒个水就不回来了啊！进来做个伴也好啊！

“姨娘，我这次恐怕是不行了！”老夫人幽幽叹息道。

“不会的，你别想太多，休息吧！”赵姨娘更是觉得毛骨悚然，迫不及待想离开。

“不，真的！我有感觉！”老夫人象是知道赵姨娘的想法，抓紧了她的手。

“姨娘，你是在我身边最长的人！你陪我说说话，以后想说也没这机会了！”

“夫人，你别这样说，玉真难过！”赵姨娘见她说得凄惨，心里真的难过起来，也忘了害怕，伸手按在老夫人瘦骨嶙嶙的手上，安慰道：“老夫人，你好好的，别乱想。你宸儿出息了，你靠他多享几年福再走吧！”

老夫人浑浊的眼睛中滚出了两滴泪：“宸儿是出息了，我也算对得起楚家了。可是格儿，我的格儿啊，他在哪里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下去怎么和泽龙交待呢！”

老夫人这样一说，赵姨娘的眼泪也跟着滚了出来，不知道生死的楚羿格，再加上现在生死未卜的楚羿宸，幸好瞒着老夫人，否则她这条命就休矣了！

“姨娘，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啊？”老夫人忽然自言自语道。

姨娘打了个冷噤，下意识看看门口，喝止道：“老夫人，你糊涂了，你又没做什么坏事，怎么有报应一说啊！”

老夫人被她喝得一时没话，半天才说道：“我当年拆散了泽龙和太和公主，失去了泽龙我不后悔。可是格儿有什么错啊？所有的恶事都是我做的，要报应就冲着我来，和格儿他们没关系啊！”

“老夫人！”赵姨娘越来越忧心了，这一刻的老夫人竟然头脑无比的清楚，让她害怕，她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宸儿才是最可怜的人！”老夫人突然又冒出这句话，眼睛睁了好大，瞪着黑漆漆的屋顶，脸都纠结在一起。

“我又做错了吗？姨娘，你告诉我，我不让他喜欢公主错了吗？……打盛乐公主才进门，我看宸儿的眼光就知道赫连家的公主又要夺走我的亲人了！他和他的父亲一样就是着迷于公主，她做的每件事都能吸引着宸儿的眼光！”

老夫人抓紧了赵姨娘的手，有些凄厉地叫道：“他不该喜欢她啊！我就知道她会伤他的心的！宸儿只知道打仗，他哪知道女人的心啊！她们一个个都是贱人，欺负我的宸儿，给他耻辱，我不帮他谁帮他啊！要报应就冲我来，什么都是我做的，包括陈月莲那贱人……”

姨娘一把捂着老夫人的嘴，紧张地叫道：“老夫人，你别激动，胡说八道些什么，不要给王爷添乱了。”

老夫人不甘地在她掌下挣扎了下，放弃了，瞪大了一双眼睛盯着姨娘。姨娘小心地叮嘱说：“你别再乱说了！”

老夫人转了转眼珠，姨娘才慢慢放开手，不放心地继续盯着老夫人。

老夫人或许说累了，又或许是明白了姨娘的苦心，安静了，眼睛继续盯着屋顶。

赵姨娘看着她盯了一会，然后慢慢闭上了眼，又过了一会，发出了轻微的喘声。姨娘轻轻吁了口气，正要将她的手搬开，老夫人又抓紧了。

“姨娘，让宸儿小心绿若！她太聪明了！我只恨自己自负甚高，枉长了一双眼睛竟然看不清人了，还替宸儿引狼入室，只有宸儿才是她的对手，你一定要帮我告诉他……”

姨娘心都要吓得掉出来了，连忙答应着好，好，慌张地抚下老夫人的手，说道：“你赶紧休息吧，我去帮你看看小莲在做什么！这死丫头皮痒了，一去就不回来啊……”

赵姨娘边说边往外急急走，也不管老夫人在后面叫着：“你一定要帮我告诉他啊！”

小跑着出了老夫人的门，姨娘才舒了口气，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小声地嘀咕：“老夫人，你要死的人了，也别害我啊！言者无罪，听者有罪啊，我什么都没听到，没听到……”

院子里没灯光，赵姨娘叫道：“小莲，死丫头，跑哪去了？也不掌灯！”有些后悔没拿盏灯出来，却怎么也不想进去了。

犹豫着站了一下，正要摸黑回房，突然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她一阵惊喜，叫道：“小莲，怎么不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