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羿宸呆了呆，没生气，看出云陌说的是实话，不由问道：“为什么这么讨厌这个字呢？”

云陌扒完碗中的饭，放下才说：“何必明知故问！”

楚羿宸扬眉，拉住云陌的手，阻止她站起来：“这个字让你觉得很耻辱？”

云陌扯了扯唇，黑眸轻蔑地看着他：“不要以为我会感激你，你给我的耻辱比你给我的荣耀多！”

楚羿宸一时有些无言，半响才有些无奈地说：“我开始是想娶你做王妃的，可是我母亲……”他猛地住了嘴，自己也知道这个借口实在苍白无力，他的自私，他娶她只是不想她落到夏侯俊阳的手中，做妃做妾他何曾在乎。他只是以为她和所有的女人一样，跟了他就是命运，就没想到她也有不甘，也有自己的思想。

“我不想成为你的王妃，也不想再做你的妾，你可以放我走吗？”云陌有些哀求地看着他，大概两人间此时的气氛给了她勇气。

楚羿宸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没生气，反而就头昏地问出：“放你走，你想去哪里？”皇宫她不可能回去的，她能去哪里呢？忽然就关心起她的命运，而将这关心掩饰地归结为对她的歉疚。如果没有那一晚的阴错阳差，她的确不需要受这样的耻辱。

“世间那么大，总有地方可以去的，我会带走杨柳春霞，我们不回皇宫也能生活得很好。”他语气的松动让云陌似乎看见了希望，脸上就露出高兴的神色。

楚羿宸看见，心中就不是滋味了，离开他她就这么高兴吗？才起的一丝内疚顿时就被她的高兴冲没了，冷了脸说：“你又没犯什么错，我不可能平白无故休了你的，虽然太后和你断绝了关系，但是皇上没，我不会为这个去惹皇上不高兴的。我说过了，除非你死了，否则都不可能让你离开王府的。”开玩笑，一个个想休就休，当他王府没规矩吗？

云陌的脸上就堆满了失望，怔怔地枯坐着。

这时，有几人走上了酒楼，边走边聊着。楚羿宸和云陌没说话，那几人的话就传进了他们耳中。

“听说那女人是得了不治之症，一时想不开才跳河的……可惜了，还很年轻呢！……好像是个王府的丫鬟吧，我是听捞她的兵士说的……”

楚羿宸和云陌一怔，云陌就猛地站起来，冲过去拉了那说话的人急急问道：“在哪里？春霞在哪里？”

那几人吃了一惊，被云陌抓住手的那人就不悦地挥去云陌的手，恼道：“你这女人好没礼貌，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大庭广众之下抓住我的袖子成何体统？”

云陌急了，放了手急急施礼道：“这位伯伯，请原谅我一时激动，伯伯刚才说的这跳河的女人在哪里？能不能告诉我，她是我妹妹啊！”

“啊！”那位老伯就惊讶地叫起来：“真是你妹妹啊！她在南门外的南湖被捞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你妹妹，你赶紧去看看吧！”

“谢谢老伯。”云陌道了谢，飞快地跑下楼，到了下面就站住了，茫然地四顾。本就对京城不熟悉，也不知道被楚羿宸带到了哪里，东南西北都不知道了，再加上担心春霞，一时急得眼泪就出来了。

楚羿宸也跟着冲了下来，看见云陌茫然地站住，眼泪不自觉地哗哗流着，心中一动，上前伸手将她揽进怀中，柔声道：“我带你去吧，先别急，不一定是春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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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春霞不可能这样就离开她们，云陌坐着，眼泪就一直流着。进来的杨柳看见了，心一酸，放了面盆走过去就劝道：“公主，别伤心了，如果春霞知道你为她这么伤心，她一定会很难过的。”

云陌拉住了杨柳的手，哽咽道：“可是我就觉得对不起春霞，她要是不和我出宫，也不会这样，我真的觉得对不起她，我好难过……”

“公主，又不是你的错，你别难过了。”杨柳轻轻地帮她擦眼泪。“那样的一块脸，别说春霞受不了，就是我……听说治不好，估计也没勇气活下去了。”

“可是我真的会找人帮她医好啊，她怎么就不相信我呢！”云陌哽咽着。

“公主别哭了，明天就是中秋节，王府里的人都在前面帮忙呢，我们两也去看看好不好？”杨柳有些为难地说。

云陌擦着眼泪，看看杨柳摇了摇头：“我不想去，你也别去，她们不会缺我们两个帮忙的。我们两把春霞的东西整理了，过两天让人送去给她的家人吧！把四哥给我的那些东西也打包全给春霞的父母吧，想到她的弟弟妹妹，我都无脸见他们，是我连累了她。”

云陌眼泪说着说着又掉了下来，杨柳劝不住，也跟着一起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