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信,起来了!”韩仰玉摇着身旁的挚友。
过去几个月来住在杨家,习惯累了就睡、睡够再醒的骆从信,哪有这么容易就范,他翻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喂!喂!日上三竿了。”
外头的阳光耀眼,韩仰玉将窗户打开,让光线洒在好友身上,但这一点也无助于他的清醒,眼见他不为所动的蜷曲成个蛹状,仿如进入冬眠。
摇不醒他,只好跟着倒下去。
韩仰玉趴在好友身边看他。两年不见,从信长大了。
他不再是那个缩在他身后的孩子,现在的地,有一张充满英气的脸,细长而闪亮的双眼,还有那仰首时直爽与豪迈的笑。
他的身材还没有自己高,不过假以时日,他会成为一个高大壮硕的青年。
韩仰玉已经可以预见那一天。
那狐狸般的眼睛微睁了一条缝,看了韩仰玉一眼随即又闭了回去,紧绷了半年的心在遇到韩仰玉之后瞬间松弛下来,骆从信这几天格外渴眠,疲乏松软的融化在韩仰玉的友情当中,有种死而无憾的快乐。
每天笑着睡,笑着醒,已经好多年没过过这种日子。
过去几天,他们携手共游了长安几个著名的胜景;入夜后,则在房内秉烛夜谈,虽然没有外人所想的春色融融,但也相去不远了。
幸好当天在场的文人正忙着在家里振笔疾书,以飨当天错失佳话的群众,也幸好春宫图只是平空描绘,没将两人的相貌公诸于世,让韩家多两个遗臭万年的不肖子弟。
所以他们得以在这春日之下快意畅游,互诉别后的种种。
“少爷,我们要去哪?”骆从信半边脸闷在被里,含糊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