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春花看了眼低头不语的素馨,对马三略道:"你们盟主要你来传什么话,尽管说吧,都那么多天,一个表态都没有,闷死了我"
马三略依旧不语,捻着胡子看素馨的脸色虽然低着头看不真切,但还是可以看到脸部肌肉的抽动
花春花冷笑道:"飞鹰盟人规矩就是那样对待前盟主夫人的吗?素馨妹子,你来教他规矩,我实在受不了这一盟子的人这么叽叽歪歪的性格了,什么事情三言两语解决,不要三棍子打不出闷屁来,素馨,你给他们一个榜样"
素馨缓缓抬眼,看着马三略一板一眼地到:"花姐姐,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他是来我们这儿求证一个疑团的至于前面说的什么传话,一定是他编的谎言"
马三略微微一笑,心里已经肯定外面的传言是正确的,否则素馨看见他不会一脸惊慌,否则素馨不会一针见血地说出他不是宋德雨派来的事实,种种细节说明,两人之间确实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他不会对素馨怎么样,就如他一直与女子保持适当距离一样,他觉得好男不该与女斗他看在前盟主的份上,对素馨施了个礼算是告辞,转身离开,嘴里吟道:"多情怜卿肯作贼"
素馨本不欲与之说话,知道他是抱什么目的来的,但看他这么说,心里忍不下去,略微提高了声音道:"马兄弟请留步,来看看我这双手腕上是什么"
马三略停步回身看去,见是一双白玉似的手腕,正暗骂了声"不正经"要转头,忽然瞟到了什么,再次凝神一看,见那双白玉也似的手腕上竟然各有一道很深的伤痕,显然是被什么粗糙东西紧勒住使劲拽的结果,不由奇怪,她叫他看这个有什么打算?
素馨冷冷的道:"这道伤痕是我代马兄弟你受的,只因我没听那人指使在给你吃的汤圆里下毒马兄弟还记得那次是怎么到我家的吗?你一定还记得,那一幕惨剧一定对你震撼至深,否则你不会在新会看到一普通人家被一淫贼灭门后一路历尽险阻追到我家那里的那淫贼虽然武功高过你,但被你的坚持追的非常狼狈所以威胁我一定要趁机毒死于你但我想到我一家也是同样毁在这淫贼手下,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虽然知道此后一定会遭毒手,但还是违逆他的意思所以你吃了我做给你的汤圆还能在今天站在我面前"
马三略回忆起那日的情形,眯着眼想了半天,非常不置信地道:"你,你不要肆意抹黑一个已死的人"
素馨含泪道:"我抹黑他我有什么好处?我本来也不想多说的,但马兄弟你的坚持有时候是对的,有时候是错的,我想你以后一定会明白你心里未必没有对那淫贼杀人的手法起过怀疑,但你只是被你的愚忠蒙蔽了内心那淫贼不会不知道你看得出他的手法,猜到总有一天你会怀疑到他头上,所以才叫我杀人灭口不过我还是敬重你,我家当年遭那淫贼灭门的时候要也有个象你那样的人来出头,我一定不致如此受罪你说我多情怜卿肯作贼,你看你现在还拚命推我继续与贼站在一块儿 所以我一定要澄清这一点,而马兄弟你也该清醒清醒了"
素馨的话无疑于一记重击,打得马三略都有点回不过神来,而他心中无比高大的安大鹰的形象开始分崩离析对,他确实在看见新会灭门惨案时觉得那淫贼的杀人手法熟悉,但他是说什么都不会怀疑到自己尊敬的人头上去的素馨给他把面前那层暗膜撕开,看进去,看仔细了,多年来固守的那份忠心忽然变得愚昧不堪他在园里呆立,而素馨则心灰意籁地不欲与之多说,多说一句,无非是揭开自己尘封多年的伤疤再上面撒一层盐,其实说完这些,素馨已经在后悔多说了,一辈子都那么过来了,此时再澄清又有什么用?又有什么意义?
走进屋里,素馨眼里的泪才垂了下来,掩泣道:"花姐姐,我早知道会有这种结果,我早知道会有人那此做文章的德雨哥这阵子已经够辛苦,我却还要给他添麻烦,我还是回家去算了,其实早该死了这条心的,当年服毒的时候要是没被任意抢下来,今天也就一了百了,落得清静"
花春花却双手一拍,兴奋地道:"真够厉害的,妹子,我看你的能耐正和宋盟主相配,就那么三言两语,那个姓马的立刻拉长了一张马脸,刚进来时候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早扔到九宵云外去了嘿,我就做不到,我最多是以后在他们的药里面做做手脚嗯,我还会叫人去打那个人一顿出气,要是我说话也这么厉害就好了,可惜我常常是等人家走后才猜到人家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常是自己生自己半天闷气,所以我干脆不与人交往,省得手那些闲气"
王洛阳的声音从角落里钻了出来,嘻嘻哈哈地道:"夫人,这一点我倒是与你一拍即合"
素馨本来是满心郁闷,被他夫妻没心没肺一阵打搅,真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忽听外面站了半天的马三略朗声道:"夫人,我知错了,这就去宋盟主座下领罪去"说完朝屋里长揖一下,转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