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略弹着桌子道:“我们盟主一向是有情有义的人,这么跟过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象旁边庞矮虎却大摇其头,插话道:“为个娘儿们如此兴师动众,我看有点不值。”
马三略冷笑道:“值不值盟主心中自有分教,未必你就比盟主高明。”
庞矮虎拍桌喝道:“马堂主你现在空口说白话好不轻松,那些帮盟主打探任意消息,跟踪任意的弟兄都是锦州堂主临时从抵御鞑子入侵的战场上面拉下来的,他们本可以在前线多杀几条鞑子狗命,如今却要奉命去做这等腻腻歪歪营生。马堂主你不用瞪我,我当初也是这么直接说盟主的。”
宋德雨一见庞矮虎情绪有点失控,忙向冷剑秋使个颜色。冷剑秋会意,伸手搭着庞矮虎的肩膀道:“庞哥,算了,算了,盟主他老人家都已大去了,还说这些干吗?咱们往后只念叨着盟主的好就是了,兄弟我为此失陷于鞑子王府都没说什么呢。走,庞哥既然不愿听这个,我们去外面看看我兄弟有没有放消息过来可好?”说完连拉带拖地牵着庞矮虎出去。
马三略虽然不说,心中也隐隐感觉盟主这么做大节上面确实欠妥,再一听冷剑秋说道他失陷王府的事,亦觉事情比较荒唐。再要问下去,已少了来时的底气。
宋德雨冷眼看马三略脸色阴晴变化,约摸猜知他的心事,但他当作不作理会,依然讲他的。“得知任意送王府里那个小姑娘东西以示结好后,盟主也叫锦州堂主准备了两色礼物,一是一匹日行千里的千里马,一是一挂价值千金的雪貂裘,以暗示那姑娘我们有人在‘五千埕’等她,但这两样东西并没有把人招来,盟主去世那天,那小姑娘也告失踪,多尔衮一气之下抄了我们辛苦扶植起来的基地‘五千埕’,往后我们就少了个最好的打探鞑子情报的好据点。不过这种损失比起盟主去世来,还是小巫见大巫的,如果盟主活得转来,即使再损失几个‘五千埕’又有何妨?”
宋德雨讲话技巧拿捏得恰到好处,清清爽爽点出盟主折节结交鞑子,自毁盟中基业的事实,又后面轻描淡写地说句好听话,把自己的心迹表上一表,听的人都打心里觉得盟主这么做太是不该,宋副盟主心中委曲含而不发,这等大度越发衬出盟主的无理。
马三略听他说得大气,一时难以调适自己的心态。他是抱着满腹怀疑来的,不想最后发现他所竭力卫护的人竟然如此荒唐,一时有点不知。但他也不是个好打发的人,猛喝几口水后,问道:“请宋大哥继续说下去。”口气之中已经与原先大有不同。
宋德雨捻须轻瞄他一眼,继续道:“一日盟主思念任意太甚,坚持要站在任意所住小屋外等她一点音讯。我们都想任意这个女子既然是号称雪蛛毒仙,一定有过人的毒辣手段,而盟主又用情太深,对她必不做提防,为防盟主有个三长两短,必须得有人跟着盟主,但我们又怕锦州堂低几阶的弟兄知道内情心生不满,于是我们几个在锦州的老兄弟商量了都跟去保护盟主,这其中有锦州太原燕山洛阳等四大堂主,和跟盟主出来的我和冷家兄弟。”
武昌堂主听到这儿,叹道:“我去年奔丧时候没听宋大哥说到这一节,现在听来,心中真是百味杂陈。兄弟们都是过命的交情,这事情还有什么好说的?”
宋德雨叹到:“去年盟主大殓时候,我心中悲痛,整件事情说得不够详细,听的人不能理解也是有的。今天马兄弟提出来很好,说明盟中有这想法的不在少数,当然这也是为我们盟主着想,为盟主好的事情。但反过来说,这件事情若不明确了,往后盟中兄弟心里互存了一个疙瘩,不利往后弟兄们的感情。所以今天还是说开了的好,解决掉一个心结,也有利于我们往后更好地做事。马兄弟你说对不对?”
马三略此是非常被动,见问,只得点头道:“宋大哥说得有理,还请宋大哥辛苦,再说下去。”局面已不是他所能掌控,他只能尴尬地顺着宋德雨的话说。虽然他知道再说下去,盟主的老脸就得一点一点被剥落下去,可能下面露出来的面皮不会好看。
宋德雨也没什么多的表情,看了他一眼,再说;“如此站了三天后,冷家兄弟担心盟主和其他堂主身体,约得锦州堂几位高手一起去鞑子王府掠人,心想一小小女孩子能有多少难对付了,只要把人掠来,她还不是得乖乖听咱们的,这样一来,任意性命得保,她难保就心怀感激,从了我们盟主,这岂不是美事一桩?可惜冷家兄弟的完美计划被人家识破,不仅人没掠到,除冷清秋以外的弟兄全部失陷于王府。冷清秋含羞带伤回来,被盟主责备了一通,这本是盟主爱惜兄弟们的意思。”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喝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