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漂亮如昔,只是没有焦点。
象水一样柔和清冷,象水一样平静无波。
明明我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却象没看到我一样。
我能感觉到心在向下沉。
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以为他或许是失明了,可是不是,他的眼珠明显是看到了我晃动的手掌,跟着轻轻的动了。
但是,这样毫无生气的样子……
知道他看得见,可是心还是止不住的向下沉。
郎中来了。
我看着郎中为他诊断,然后问他话。
他毫无反应。
郎中站起身来,声音不高不低,不怕辉月听到。
因为他说:“他心智已失。”
我看着眼前的人,明明是听到了他说的什么话却怎么也反应不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他跟一个初生的婴儿一样,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人也不认识。”郎中摊开手:“这种情形我不是第一次见。”
我终于能发出声音,我觉得我要是个女人一定会尖叫或者哭喊,但我不是,所以我只是声间干哑:“可以治好吗?”
郎中抬高头,苍老的脸上眼睛浑浊:“几十年间有好几个了,都是从河的上游被冲下来。大多都已经死了,有的还有气息,但就是这个样子。”
我退了一步,然后扑到床边,捧起辉月的脸。
他面无表情,神情是一种蒙昧的放松和天真。
眼睛里很澄澈,什么也没有。
“辉月。”
我叫他:“辉月。”
一动不动,他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