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径直走到侧夫人跟前,目不斜视地盯着屋中摆着的屏风上沿,看也不看侧夫人,冷声问道:“依着侧夫人的意思,若是你打扮不得当,便是丢了国公府的脸面了?”
侧夫人嫣然笑道:“太太这是明知故问吗?”
“明知故问?”杜九娘讶然道:“就是不知,所以才问。”
她对着凌老太太端正行礼,说道:“我一直以为,除了国公爷外,府里头需要担起‘国公府脸面’这几个字的,只有老太太与我。却不知……”
她神色睥睨地回头看了眼侧夫人,“却不知何时一个妾侍,也能代表着‘国公府的脸面’来了!”
侧夫人和明远伯夫人气得脸色瞬变,一个跪倒在凌老太太脚边,一个拿着帕子拼命擦眼角,齐齐凑到凌老太太跟前让凌老太太给做主。
凌老太太目视前方,由着她们闹。
待她们自己闹得没了趣,停歇下来,凌老太太这才缓声说道:“太太是个明白人,说话做事最是妥当。你是太太手底下的奴才,不跟着太太好好学,跑来我这里哭闹作甚?”
侧夫人一哽,手里的帕子就有些捏不住了。
凌老太太由岳妈妈扶着,边往前行边道:“表太太若是来看望我这个表姐的话,那算是咱们国公府的亲戚,还可以略微走动走动。若是想来看女儿的……侍妾之母,那可是算不得正经亲家。还望明远伯夫人分清楚些才是。”
“方才忘了说了,”到了门口,凌老太太驻了步子,头也不回地说道:“‘母亲’二字,不是什么猫啊狗啊的都唤得的,没的膈应人。只有配得上身份的人,这个称呼才能使得。”
待到凌老太太走后,杜九娘本也欲朝门口行去。可回头一看,却发现侧夫人正不停掉血,那“愤恨”的状态叠加起来,竟然也有九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