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执庭上仙一面的修士们,想自己或让子侄拜入执庭上仙门下的修士们,还有只是想入瀛洲仙山的修士,想讨好上仙得些庇佑,想交好瀛洲仙山的大小宗门,全都沸腾了,因此才有几个月前十二娘见识到的那阵议论热潮。
瀛洲仙山往上数两代山主都是一心修炼,不爱结识友人,不喜操办宴席的,不像员峤和方壶两座仙山,隔些时候就要办个宴,广邀亲朋前去参加。所以这回,瀛洲仙山上的弟子们也十分期待即将到来的热闹,清静久了,难免会向往这种盛会。
因着这回要来的人实在太多,瀛洲仙山内安排不下,不得不额外准备其他地方,供来客休息。上百艘巨大飞舟漂浮在瀛洲仙山周围,飞舟之上亭台楼阁一应俱全,比之仙山上的殿宇也不差什么。站在飞舟上,还能纵观瀛洲风景,沐浴灵光霞彩。
若是有客人不愿意住在飞舟之上,还有一处可供选择,就在瀛洲仙山周围的海域,将海水暂时凝结,使周围一片海水变成坚硬的半透明陆地,再在上面撒上繁衍极快的茸草星华,搬来十几座宫殿安置,短短月余就能建成一座水上城池。
如此种种准备后,这一日终于到来了。
“彰南致远山弟子来贺。”
“淮西散修述连上人来贺。”
“尽东胡仙子来贺。”
……
“西海廖家来贺。”
“仟花佰草殿丹师来贺。”
……
“四大仙山的人也来了,瞧瞧最先到的是谁?”早来的修士们热火朝天的谈论着。
“我猜是方壶仙山弟子。”
不多时,有一人乘鹤而来,长身玉立,衣带当风,端的是俊逸潇洒,在他身后还有一排驮着礼品仪仗的灵鹤,上百弟子御剑护在身侧。这人一出现,就惹来无数修士的惊叫,其中又以女修居多,隐约能听见‘玉童公子’‘崔上人’‘少山主’之类的呼喊。
“果然是方壶仙山的少山主玉童公子!他与执庭上仙乃是好友,瀛洲仙山与方壶仙山近些年来交好互通,自然第一个到。”
“那按你的说法,瀛洲仙山与岱舆仙山交恶,岱舆仙山这回是不会来人了?”
“真要一个人不来,也不可能,但依我之见,临巳上仙是绝不会来的。”
齐聚于此的修士们望着头顶不停闪烁的灵光,说笑闲谈。有人提及,就有人把当年岱舆仙山和瀛洲仙山的矛盾重新翻出来说了一遍。
“……当年兮微上仙莫名其妙死在岱舆仙山上,据说她出事前不久曾与临巳上仙大吵一架,还要取消婚事,大家都猜是临巳上仙杀死的兮微上仙……虽然临巳上仙矢口否认,但两座原本关系亲密的仙山自此交恶,这么些年来,两家弟子在外遇见,轻则视而不见,重则大打出手,如今是越来越不对付了。”
“瀛洲岱舆两家仙山打擂台,方壶仙山老山主闭关多时,如今都是少山主在管事。少山主又是执庭上仙友人,这两家就变成盟友了。岱舆仙山呢?嘿嘿,你们听说过吧,临巳上仙与员峤仙山的朱丹上仙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这两家说不定暗地里也结盟了,刚好,四座仙山分成两派,谁也奈何不了谁。”
有些修士听了这话,便不高兴了,道:“朱丹上仙虽然多年容颜未改,但年纪与临巳上仙的父亲相差无几,他们如何会有首尾,你还是莫要胡说的好。”
“我如何就是胡说了,你自己孤陋寡闻,随便去打听打听就能知晓,近些年来,临巳上仙可是常去员峤仙山拜访朱丹上仙的,一住就是许久,你道这其中是什么缘由呢?”
这几个修士正在争执着,恰听见一声“员峤仙山朱丹上仙来贺”,于是齐齐停下话音,仰头看去。只见得红纱如朝霞一般,铺天盖地,从天边滚滚而来。火鸟拉的云车香气四溢,其中坐着一位通身红色的娇艳女子,明眸丰唇艳色无边。
这位朱丹上仙,容貌动人,在修仙界中,只在兮微上仙之下,也极受人追捧。
就在朱丹上仙出现后不久,岱舆仙山的人也到了,只是临巳上仙的两位弟子,商临巳自己未到。
“果然如此。”不少深知内情的修士对这情况都毫不意外。
四大仙山有头有脸的弟子齐聚瀛洲,其余许多仙门修士也陆续赶到,平日最是清净的瀛洲仙山一时人声鼎沸,上百艘飞舟上住满了人,连瀛洲海域上临时建起的城池都几乎住满了,短短一日,还有人摆起了市集仙坊,前一天晚上就有穿着各门派弟子服饰的修士在市坊中穿行。
到了寿诞这日,众人期待已久的执庭上仙终于现身了。
东海生霞光,四海涌浪潮,仙人步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