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血脉中是否存在超越神性的勇敢?
痷野不是唯一一个想到这个点子的人,diablo游戏背景也有类似的概念,光明和黑暗是贯穿整个游戏的两大阵营,而人类则是两者之间的徘徊者。人不是神的盟军,也不甘心沦为黑暗的仆从。神魔双方都在努力地把中立阵营拉到自己的身边,神用宗教去感化,恶魔用欲望去诱惑,战场上流着人类的鲜血。暴雪狡猾地暗示神并非绝对的正义,比如衣祖尔的临终遗言。
神永远都是站在神的立场上,不是为了人类。唯一一个为了人类而放弃不朽之身的大天使泰瑞尔,其实是个天国的叛徒。
这一点在北欧神话中也有所体现,奥丁仅仅为了和他的妻子斗气,就舛错他养大的人类孩子把他的亲生哥哥推向无边的大海,这样他可以说明他的神力比妻子的伟大。他养大这个孩子,并非对这个孩子有深刻的感情,而是这孩子是他游戏的棋子。
我把这些残酷和黑色的东西融入了《光明皇帝》,并且坚信唯一可以战胜神是我们的感情。
除了相信它,我实在不知道我还能相信什么。
《光明皇帝》的宗教背景是明尊教,也就是《倚天屠龙记》中提到的明教,但《倚天屠龙记》并未深入讲诉明尊教的教义,只是让它作为江湖上的魔教出现,更多的是四大护教法王和五散人神乎其技的武功描写。
明尊教一度在中国广泛流传,后来朝廷对于这个“食菜事魔”的团体表示不安,于是下令取缔,其间颇多杀戮。至今存世有福建的草庵摩尼光堂,可能是仅存的明尊教庙宇。因为一直没有成为全国性的宗教,只是在一时一地兴盛,所以现在已经很难确认认为何明尊教遭到当时教廷严厉的镇压,也许只是不想这种外来宗教挑战孔孟思想的正统地位。中国古代的主流观念对外来宗教都是排斥的,投奔异教乃至出家僧尼都是属于家谱“五不录”的第五种,意即令家族蒙羞而不能载入家谱供奉在祠堂中。
当然也可能是明尊教曾经有过地域性的大规模活动,甚至对抗官府,中国古代偶尔会有很有趣的自由追求,我在北大修中国古代史的时候,教授曾说宋时一个号召性自由的教派深得某地民众拥护,往往举村投奔,官府震而采取高压手段,百姓群体退入山中固守,虽死无一人投降。不过事实上《倚天屠龙记》中的明教活动,在历史上是没有的,刘福通等追捧的还是弥勒下生的白莲教教义。
明尊教的创始人摩尼本身也并无运气,最后死于宗教纷争。他是一个孔子一样周游列国的布道者,对于自己的教义和理想非常坚持。他的教义有七拼八凑之嫌,某种程度上缺乏严肃性。这本书里所谓的“光明皇帝”,源自明尊教历史上最大的起义首领白铁余的自称“光明皇帝”,而在明尊教教义里,下降到人间的事实上市“平等王”,平等王的名字是耶稣,是摩尼从基督教中借来的。
明尊教就是这样一个综合了基督教、拜火教和佛教的宗教系统,看得出它希望各个宗教经典都能为自己所用,成就自己在宗教理论上的体系,但是很不幸的是它并未能像佛教神话收编婆罗门神话那样获得成功。
明尊教的教义虽然没有佛教的复杂,但也不是区区一篇短文可以说我的,将来有机会希望能够单独撰写一篇文章讲讲这些崇尚光明的理想主义者。
感谢大家阅读这部小说的耐心,它写作于2002年前后,因为一直缺乏足够的时间修改和重整,搁置了很久,和我后来的《九州缥缈录》等作品区别很大。蒙今古传奇杂志社木剑客和凤歌的欣赏,得以先将前传修改刊出,不胜荣幸,在此郑重地说声感谢。
最后向大家表示歉意,因为无论是在《光明皇帝》写作过程中和这篇序言的写作中,我都缺乏上网和图书馆的便利,所以凭着以前的一点历史积累,没有深入地查阅历史资料和宗教学方面的书籍,或有脱漏错缪的地方,请读者们予以谅解。
浩瀚的战场
——《九州缥缈录》跋
相信愿意打开这本书的读者,多数无须我阐述《九州缥缈录》的写作动机,我也一直以为出版的自序和跋其实就是出版社免费提供给作者的个人秀舞台,在这里你可以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地谈论哲学和梦想乃至未婚男作家还可以借便征婚,完全不必为此负责,更不必存什么文以栽道的心愿。好比我们自己杂志的刊首语栏目,编辑们每期都特别为我保留,供我抒发在彻夜加班之后因为头脑短路而陷入的某种人生迷茫和哲学博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