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没说话,任他打量自己,萧逐的眼神最后落到她发上,看着如云的漆黑秀发里几只素净的银簪,心里一动,一刹那说不出心里是悲是苦是伤是痛,只嘴唇翕动了一下,不知怎的,他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说出口的话便低低渗了出来,“……我还以为,这簪子你早已丢了,没想到……还在用……”
海棠的手僵在了半空。
等等,这簪子不是杜笑儿的母亲的遗物吗?
海棠神经绷紧了起来,她看向萧逐,那个绝色的男人正好垂下眼,秀丽的唇角弯出了一个枯涩的弧度。
“……笑儿……不,昭仪娘娘,你究竟想要问我什么呢?”
轻轻的说完这句,他抬头,一双上古名剑一般清澈的眼里现在透着深深的疲惫,他深吸一口气,苦笑越发浓厚,唤她的声音里带了苍凉的味道,“娘娘……”
还要他怎样呢?一年多前,在云林江畔追之不及的刹那间,已经注定了他和她彼此错身而过。
进宫也好,怎样也好,都是她的选择,她不愿意待在他身边,那好,他放她自由,远远离开她,远远守着她。
他已经尽力不要靠近她了,之前她的态度也仿佛他们根本便不认识一般,这样很好,她选择装作和他素昧平生,那么他也就站在远处,恭敬对她拱手行礼,唤她一声娘娘。
他都以为就会这样一生终了,那么,现在到底算什么?她为什么在他已彻底灰心放弃了的时候靠近他,告诉他,她有话和他说?
海棠有些不知所措的拔下发上簪子,握在手里,低低说了一声,“这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