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事情……她也确实该想办法知道一些了。
当天晚上,她敲开了沉寒的房门。
小白花一样的少女把她迎进来,第一句话就是忧心忡忡的对她说,“姐姐,这样的时候,你就不要来看我了,会惹祸上身的。”
知道她是真心为自己好,海棠在心里感动了一下,也不说话,拉着她的手,向房内走去。
到了最里面的房间,她亲手锁上门,才走到沉寒面前,低头,极小声的对沉寒说:“寒儿,我有些事情想问你,你一定要照实回答我。”
沉寒一听,就知道她有重要的事情要说。立刻点头,正襟危坐。
海棠想了想该怎么起头,思索了一会儿,决定先从外围入手,她问道:“寒儿,你和定王殿下沉冰是同父同母的兄妹吧?你觉得定王殿下如何?”
“……九殿下吗……”听到她问,沉寒喃语了一句。
沉冰行九,海棠是知道的,但是,好歹是同父同母的兄妹吧?一声九殿下,似乎太生疏了些?
海棠看去,烛光下,沉寒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迳淡淡的。
似乎……兄妹感情很差的样子?海棠想起了沉寒船上说的那番话,不禁在心里摇摇头,对她的爱怜又多了几分。
沉寒倒没在意她,只是思考该怎么说,过了一会儿,她才淡淡说道:“九殿下自小就以神童之名闻名,不是寒儿可以比的,硬要说的话,九殿下其人不愧是皇室中人,对操纵人心和权术机谋都很有天分。”
说完这句,沉寒自嘲似的笑了一下,那一瞬间,海棠觉得,面前这个少女,其实她一切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只是她选择以最纯净的心态去面对。
对她好的,她记得,对她不好的,她忽视,但是,并不代表她不知道。
海棠忽然说不出话来,沉寒继续慢慢的说着,“我从小是由母妃带大的,九殿下是皇兄亲手抚育长大的,我和九殿下的关系是很生疏的。”她顿了一下,一笑,“说到现在,也不用瞒姐姐了,寒儿之所以会嫁到大越来,就是为了传送盟书。”
大越和沉国密盟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海棠点点头,等她说下去。
沉寒瞒下了自己还替沉冰传递密约的事情,继续说道:“反正在九殿下和皇兄,甚至在母妃眼里,寒儿都不过是个工具罢了,而且就算是工具,还是个很没用的工具。”
“哎……寒儿……”海棠要说话,却被她摆摆手,制止了。
落寞的说了这句,沉寒沉默片刻,忽然用力摇了摇头,笑道:“不过也幸亏寒儿这样没用,我还记得启程的前天,九殿下还和母妃吵架,说一定要我到大越的皇宫找什么,可惜母妃说我太没用,把这样的事情交给我只会坏事。结果那件事总归没落到我身上,这就是没用的好处吧……”
海棠心里陡然一动——线索来了!
她柔声对沉寒说,“寒儿,我知道你记忆力绝佳,你能不能再仔细想想,到底那天沉冰和你母妃说了什么?”
沉寒说话的时候本是无心的,听得海棠如此慎重,心下也谨慎了起来,她一点点回想,想起自己出嫁前的那个夜晚……
对,那是个仲春的晚上,她被人告知,她即将嫁到遥远的敌国去,她心下一片恐慌,没了主意,急急的去找母亲,到了母亲宫外,心慌意乱之下,一路闯了进去,根本没发现内监宫女早被打发得干干净净,到了内殿门口,只听到母亲气急败坏的声音吼了一声,“这等事情你怎么能让寒儿去做?”
她以为母亲为自己着想,心里正是一喜,下一句话却把她打入冰冷地狱,她听到母亲一字一句的说:“她那么没用,这样的大事你也敢交托?”
现在想到这里,都觉得心里一阵死灰一样的冷凉,那种被所有人视为废物的感觉……沉寒摇了摇头,继续回忆当时的情况,想了片刻,她忽然抬头,有些迟疑的说,“我记得……在九殿下和母妃的争执中,我隐隐约约听到九殿下说过一句话,他说‘那个东西只能在她那里,箫逐确实给了她,现在肯定是跟着她一起进宫了。那么重要,她不可能不带在自己身边’。母妃听了冷笑,说‘归根到底不还是你自己没本事,连个女人都看不住,居然就让她进宫了’。”
听沉寒说到这里,海棠心里雪亮,这个所谓的‘她’一定就是杜笑儿无疑了。
这么听起来,她心里隐约有了个影子,应该是杜笑儿手里有什么沉冰势在必得的东西。
根据这个推断出去……嗯……现在《金枝欲孽》的剧情走向,可以一下子扭转,朝八点档狗血剧转化了。
海棠整理了所有线索,做出了初步的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