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素衣的男人含着微笑对使者说,“请将小儿的人头置于阵前,朕乐于见到此幕。”

他说话的时候温文尔雅,语如春风,却偏偏让人生寒,使臣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即便萧羌拒绝也是自己胜了,哪知萧羌这句话说完,他却觉得自己在这个温和的皇帝面前,生生矮了一头。

沉烈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正在和萧远喝茶,他听了拊掌大笑,问萧远,他有这样的父亲可否心寒?

萧远在听到回答的时候苍白了一张小脸,沉烈问他,他沉吟了片刻,脸色依旧苍白,却非常有礼貌的回答,以父亲而言,自然是怨恨的,可以君主而言,他却是觉得父亲作的决定是正确的。

沉烈听了,大笑不止,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着说,可惜自己没有一个成器的儿子。

天上重且战且退,到了初七午夜时分,已经又后退了几十里地,退入云林江极狭的一片江道,打算在这里重整阵势,再度开战。

此时距离白玉京渡口已有近三百里之遥,快船一日才能奔赴来回。

整个战局,是天上重稍逊一些,当他们退入这片江道的时候,沉国水军的真正杀手锏——天甲船,正慢慢驶上江面。

巨大的,用数重铁甲紧紧包裹,配备火炮的船只浮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那是远比一般的战船要庞大上数倍的战舰,远远看去,仿佛上古洪荒凶兽,涉水而来,要把一切都吞噬入腹。

洛同衣站在船头,衣袂在风中烈烈飞扬,他仰着头看着靠近的天甲船

“沉烈这次真的下足血本了。”

萧羌站在他身旁点了点头,洛同衣忽然又笑起来,“不过即便他出动了天甲船,大概也逃不了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