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们围在中间的男子,正是萧羌。大越的皇帝陛下白裘金冠,眉眼含笑,如春风雾霭一般多情。他左边站着沉寒,右边扶着他手臂站立的是于淑妃,三人身后是以前的方贵妃,现在的方婕妤和她的儿子萧远。

看到海棠她们走来,于淑妃笑着向她们点了点头,招呼了一声。萧羌也对海棠招了招手,叫她过去,海棠在心里暗骂一声,被躲在她身后幸灾乐祸的如花猛力一推,在周围一干立刻“热烈”起来的眼神中一步一爬的走过去。

萧羌拉住她,爱怜的仔细凝视,微微有些凉的指头抚摸上她的面颊,“怎么这样瘦了?”

“被你的女人惦记的==”——海棠很想这么说。可惜,人在屋檐下,所以她只能不着痕迹的把脸上那只爪子抓下来,和众人见过礼之后,转头对于淑妃一笑:“臣妾这种蒲柳之姿,自然是入不得法眼了,不过倒是于娘娘气色好多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于淑妃抿嘴一笑,“自然是托杜妹妹的福。”

听到这句,方婕妤妙目一转,笑开了一张丽颜,有意无意的在两人之间看看,掩唇笑道,“现下这宫里最受圣宠的人都到齐了,真是壮观呢。”又看向海棠,“看来这宫里下一个传喜讯的就是杜婕妤了,这要生下来一男半女,肯定盖过我们这些姐姐。”

我?生孩子?圣母怀胎这样的技术活她明显干不了嘛?海棠对于这样低劣的挑拨在心里摇摇头,此时,于淑妃静静说了一句,“陛下雨露均沾,皇嗣广泛才是好事。”

一句话堵死了方婕妤,方婕妤却全不在乎,她妩媚一笑,眼神里带了几分刻薄怨毒,换了个话题,看向海棠,“杜妹妹,听说今儿一早你的宫女出宫了?”

好长的耳朵。知道方婕妤今天是存心找茬,海棠眼睛一细,笑道,“姐姐在说什么?妹妹怎么听不懂?”

方婕妤一手抚额,一派惊讶的样子,恍然道:“莫非不是妹妹宫里的?也对,妹妹大受宠爱,自然知道进退分寸,私遣宫女出宫这种犯禁的事情,自然不会做。那倒要内府查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哼,查出来确实是她的宫女了,还要加一个欺君的罪是吗?丫真狠毒。

海棠快速的想着应对的法子,就在她刚要开口的时候,萧远拉了拉母亲的袖子,大声问了一句,“母妃,那是什么?”方婕妤分神去关照儿子的时候,沉寒一把拉住海棠的袖子,制止她说话,一双什么都看不到的眼睛准确的看向方婕妤的方向,细声细气的说:“那个宫女是我派出去的,杜婕妤一向对下人宽泛,现在也不知道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还是……方婕妤有什么异议吗?”

看沉寒说话,方婕妤讪讪一笑,“原不知道是娘娘派出去的,也就多嘴问这么一句了……”

沉寒虽然在宫里没什么威信,但是皇贵妃副后仪同皇后的名分在这里放着,方婕妤再怎样放肆,当着萧羌的面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看着萧羌。

萧羌素来对宫规认真,他看了一眼方婕妤,又看了一眼海棠,后者回望他,一副死鱼表情,他就笑了,也没说什么,只拍拍于淑妃的后背,示意宫人扶她进去,随后一手携了沉寒一手携了海棠,缓步进去。

在走入殿门的一瞬间,萧羌亲密的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温柔一如情人的呢喃:“笨蛋,你怎么这样笨,做个事情都要留人把柄。”

明明是语带宠溺,声音温柔,但是不知怎的,海棠却莫名其妙的一身恶寒。

她只觉得自己连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他们三人走了进去,方婕妤只恨得牙根都能咬出血来,她埋怨自己儿子打岔,给了沉寒反应的机会,看了看儿子粉雕玉琢一张脸,却又说不出什么怪责的话,眼神一斜,看到袅袅娜娜走进去的于淑妃,脸色忽然现出一股得色。

“……看你假孕的事情能瞒到几时……”她极低的说了这一句,萧远没听清她说什么,抬头看她,她对儿子展颜一笑,“放心,远儿,有母妃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没有人会和你抢太子之位的。

她辛苦设计了假孕这个套让于淑妃钻,其他人么……不着急,可不要一个一个慢慢来?

想到这里,她眼神一转,怨毒的盯着已经消失在大殿深处的海棠——

看着母亲美丽脸孔上的怨毒,萧远叹气,他摇摇母亲的手,撒娇一样的腻过去,希望自己的体温可以让母亲暖和一点。

宴会在酉时开始,按照品级高低和受宠的程度,海棠和于淑妃坐在一起,对面正好是沉寒和她的同母兄长沉冰。

名不虚传,水嫩粉白美貌正太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