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所以腾凤殿里尽植梧桐,满是修竹。

万竿翠绿碧竹中有水榭瀛台,隐隐约约,沉寒细软娇弱的声音从竹叶的温软舞动声里渗了出来。

“……长发其祥。洪水芒芒,禹敷下土方。外大国是疆,幅陨既长。有娀方将,帝立子生商……”

在……背《商颂》?

海棠好奇心顿生,渐渐走近,沉寒的声音听得真切了,却已换了一首背诵,“……冯冯翼翼,承天之则。吾易久远,烛明四极……蛮夷竭欢,象来致福。兼临是爱,终无兵革。”

这个似乎是……海棠用力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是汉高祖唐山夫人的《安世房中歌》。

还好,没把学的都还给老师tat。

终于到了,面前是一个小小水榭,轻纱垂地,四角挂着玉马,清风一吹,清脆叮当细若不闻。水榭中一张沉香贵妃榻,榻旁一炉沉香袅袅,榻上萧羌合衣而卧,金冠摘了下放在一旁,一头漆黑的长发流水一样蜿蜒到地面。榻前一张软垫,沉寒靠在上面,头枕在萧羌袖上,水葱一样的指头顺着他的发,软软的背诵着古早的诗句。

呃……现在过去,似乎不太好?

海棠犹豫了一下,闭着眼的萧羌淡淡开口,“杜美人,上来吧。”

他怎么知道是自己的啊?明明没睁眼啊。

在心里翻个白眼,海棠走了上去,萧羌依旧合着眼,拍拍身侧贵妃榻的空位,又拍了拍沉寒的头,“寒儿,继续,不必再为朕歌功颂德了,拣些词藻精美的背过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