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不知好歹的小飞鼠学着大鹰的样子张开了四肢,借着腿间的皮膜在树梢间滑过。它灵巧的小爪子一探,差了几分没有勾住古松的小枝,远古时代的动物飞行家忽然失去了平衡,它竭力张开皮膜却无奈地坠落。
一个跳闪的黑影在树枝间唰唰唰地掠过,打了个旋子停在一根老松枝上。惊魂未定的小飞鼠松开蒙眼的小爪子,看见绿头发的圆脸孩子对着它笑,露出两个雪白的小犬牙。
魍魉伸出他短短胖胖的手指,点了点小飞鼠的脑袋,把它放回树枝上,受惊的小家伙哧溜哧溜地钻进了密密的松叶里,“下次要小心哦。”魍魉对着它的背影挥手。
他想也许应该使一个落叶的妖术,让这片树林的地下铺满厚厚的松针叶,这样爱飞翔的小家伙就可以安全地练习,松鼠也可以在针叶里找到松球,冬天的时候兔子还可以把针叶收集起来,给小兔子们做一个温暖的窝。
月亮升到中天,无暇的寒光笼罩着一个纤细的影子,她站在古松的最高处。
这是树林里最高的树,只有在这里,才可以没有遮蔽地眺望地平线尽头的涿鹿城。它的点点灯火在极浓重的夜色中是一个空灵的诱惑,虚幻不真,像是一群萤火虫短暂地聚集在一起,如果萤火虫散去,那城市也就消失了。
而萤火虫总是要散去的。
就像聚集起来的人有一天会一个个离开。
魍魉的圆脸忽然挡住了魑魅的视线,“魑魅,你还想回人类的城市去么?”
“闪开,我只是在看风景。”魑魅拍皮球一样把这个跳起来的小家伙拍了下去。
“可你一天到晚都在看那个地方,你对那边风景的渴望已经胜过了树林外面那株渴望太阳的向日葵。”
“好吧好吧,我只是春天来了有点悸动,想着去找一个人类男人来乐上一乐,被你发现了,可以了吧?”魑魅开始暴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