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鬼王敖歌绝顶的殊颜也传得天上地下无人不知,成日在地府里飞来飞去水灵灵的漂亮仙妖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自从阿音不知从哪个碎嘴的小鬼口中得众仙妖们惨绝人寰的遭遇后,被膈应透了的心终于舒坦起来。
这话眼见着绕得有点远了,咱们还是回到忘川上的奈何桥吧。
其实没人间传说得那么玄乎可怖,黄泉路尽头的奈何桥不过是一座普通的石板桥,唯一值得稀罕的是这桥连着生死轮回。
桥上正中间摆着一方碧绿的石桌,上面搁着一口碧绿的碗,瞧着生机还不错。桥梁上懒洋洋坐着一鬼君,一身碧绿的袍子。回转头,哟嗬,这皮相可不是盖的,凡过奈何桥的魂魄,每日因这人容貌掉进忘川的不计其数。
这鬼君头上似模似样地戴着锦冠,袖口镶着纯金丝线,腰带上挂着南田暖玉。只一身袍子,就需云溪山仙蚕吐丝百年才可织成,黑靴上的皮更是彪悍地取自妖界吞云凶兽之身。一句话,这人,不对,这鬼俏而贵。
“哟,阿音,你回来啦,快来陪我说会儿话!”
许是这几日上天有好生之德,死的人不多,奈何桥上空落落的,这鬼君百无聊赖,一回头望见桥那边走来的熟脸,嘴一扬,整张脸顿时灿若菊花。
阿音慢腾腾瞥他一眼,慢腾腾走上石阶,慢腾腾停在晃悠着两条腿的鬼君旁,慢腾腾伸出手,眼只抬了一星半点,“给我吧,记得暖热乎点。”
在奈何桥上能喝什么,三岁小儿都知道。哪知鬼君一摇头,千百个不乐意,巴巴看着她眨眼邀功,“阿音啊,不慌不慌,咱俩唠嗑唠嗑,这回我可是把你托生在顶富贵的皇家,你这辈子总归是过得舒畅,权势也有,俏儿郎也有吧!”
见阿音没反应,他摸着下巴,掐指算了算,“不对啊,上回送走你才十七八载,你是一国公主,怎么死得这样早?难道连皇家的真龙之气也抵不了你的衰运?还是那驸马有胆子薄情?你又为情哀痛而死?”
他说着就要拨动忘川上的粼粼波光去看阿音这一世的境遇。阿音阴测测抬头,剐了他一眼,“修言鬼君,不用看了,这一世的驸马是个好人,只是一和我成亲就染了重病,一年不到就去了。我是公主不假,但受不住克夫的名头,染了风寒,也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