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和老船司都没有听见鲛人的叫喊。鲛人早已深度麻醉了,她的上半段身体也不曾挣扎,是应该不痛的。
她的视线慢慢的挪了上去。
看见了张开的嘴。小鲛人依旧紧闭了双眼,修长的睫毛覆盖了她的沉睡。可是珊瑚色的嘴唇,不知何时张开了,撑成一个完美的圆。
又如同一个深沉无底的洞窟。
那一刻,苏眠仿佛听见了一阵宏大的嘶喊,从遥远的深海抑或苍穹喷涌而出。
似乎过了很久,苏眠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她死了?”
“没有,”老船司轻快地说,“砍得很准,很好。她没死,不会死的。”
“哦……”
“不错,不错,今天真不错。你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太玄了,怎么看得出?”苏眠干笑了一下。
“呵呵,外行人自然是看不出的,”老船司眯着眼睛说,“我也是看了许多回,才知各中奥妙。”
“愿闻其详。”
“说来也简单。第一是位置要准,劈得位置高了,把身体部分也伤了,甚至穿透腹腔,则鲛人必死无疑;劈得低了,或者砍得歪了,剩下一截子尾巴杵着,没有那个买主看得过眼,若说补砍也没有哪个鲛人受得了第二刀。手要稳重有力,这么粗的鱼尾,里面又有一根刚劲的脊柱骨,务必要一刀劈断。不仅要一刀砍断,还要越快越好。这么大的创口,要立刻堵住。慢了的话,鲛人会生生的失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