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月淡淡道:“一个人,不可能不想知道自己是谁。”
这确实是谁也不能回避的问题,哪怕要付出高昂的代价。沈瑄想,就算她知道了从前那个人是谁,毕竟时隔多年,不致影响太深吧。何况有什么能和十年的相思匹敌?
“我劝你服药之前,还要好好想一想。”他最后仍道。
“谢谢你,我会想的。”印月道,“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沈瑄有些意外。
“你的妻子没有死。”他呆住了。
海边山崖下有一人,正临风眺望。海风把一领淡青的披风吹得鼓了起来,犹如绽开了一朵飞蓬。
那一刻,沈瑄觉得时光在刹那间倒转。似乎那条白练还在岩石上随风飘摇,似乎离儿只是刚刚走开,还未踏入那冰冷的海水中,似乎他自己还是那个沙滩上匍匐着的少年,只要一伸手,便可握住她湿润的裙脚,只要一开言,便是山盟海誓,将她唤回身边。
于是他就叫了她的名字,声音甚至有些艰涩。
蒋灵骞转过身,淡淡望着他:“你回来了?”沈瑄默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有很多话要说,一直以来,那些话在他的心里一遍遍翻腾。悠悠生死别经年,在梦里也对她倾诉过一万回。可是这一时,他却又无从讲起了,只好呆呆瞧着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