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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越王妃的两只手都被他捉住,越扣越紧。手腕虽不是人的生命要害,但叶清尘内力极大,稍一运劲儿,吴越王妃赖以横行天下的无影三尸掌,可就生生截下来了。王照希和桑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望着吴越王妃的号令。

吴越王妃咬牙道:“好,三年,怎样?”

叶清尘大摇其头:“三年太长了。我二弟还要赶回来和蒋姑娘成亲呢,三年岂不人都老了!三个月如何?”

吴越王妃使劲甩开叶清尘,可是叶清尘的手却牢牢地吸在她腕上。她本来就忌惮叶清尘,看看自己的一双手已经变成了淤紫,又气又恨:“三个月就三个月!哼,我就不信……”

叶清尘道:“一言为定,三个月后放人!”

吴越王妃和沈瑄前脚走,叶清尘后脚就跟到了钱塘府。他实在放心不下,当天夜里就潜吴越王宫探查。不用说,太医府里没有沈瑄。他往各门各府中搜寻,又下了一回吴越王宫中的秘密监牢,依然找不到。一连几个晚上,他进进出出王宫,连吴越王和吴越王妃的寝宫都不曾放过,整个王宫被他搜了个底朝天,连沈瑄的影子也没看见。他又想,或者沈瑄被囚禁王宫外面,就密切注意吴越王妃的动向。可说来也怪,吴越王妃自从带了沈瑄回西府后,几乎闭门不出,只登了一回六合塔。叶清尘又把六合塔上上下下掏了个干净。似乎沈瑄自到了钱塘府,就从世上消失了一样。吴越王妃肯放过蒋灵骞,绝不会只是为了要沈瑄的命。“那么,二弟只可能在一个地方。”叶清尘寻思道,“那就是玉皇山上,吴越王妃的地下迷宫里。”

可是地下迷宫,真的不是他力所能及的了。那是江湖上所有人都纷纷揣测、谈之色变的险恶地方。以前有人冒死进去过,没有一个生还。想来不是中了里面的机关丧命,就是找不到出路活活困死。叶清尘并不怕死,只是硬闯进去只怕连沈瑄的面也见不到。他考虑了半天,想起来一个人,就去找他。

钱丹被吴越王妃从钟山捉回后,被狠狠地责罚了一顿,连带徐栊他们也吃了不少苦头。他只得装作乖乖的,一点儿不提出去玩的意思。叶清尘夜入王宫,在书房里找到了他。钱丹律下甚宽,他读书读得晚时,身边的小太监们全都溜去睡觉了,这时猛抬头看见黑色夜行衣的叶清尘,他吓了一大跳,还没叫出声来,就被叶清尘捂住了嘴。

叶清尘匆匆自报家门,说明了来意。钱丹一跳就起来了:“母后真是的,把沈大哥带来了,却不让我们见面,还把他关起来。明天我就去迷宫看他。”

叶清尘道:“我是要你帮我的忙,设法把他救出来!”

钱丹想了半天,道:“我从未背着母亲做违抗她的事,也不知能不能做成……你先回去,让我再想一想。”

叶清尘无法,只得约了他明日晚上在六合塔下见面。次日等到三更里,钱丹还没有出现,叶清尘焦急不堪,几乎要绝了望了。围着六合塔转了一圈又一圈,忽然一阵轻微的马蹄声传来,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宫里的小太监骑马赶到。走近时才见那“小太监”衣衫不整,满身血迹,原来是钱丹。

“叶大侠,人带出来了。”钱丹气喘吁吁,马背上横着一口大麻袋。揭开一瞧:正是沈瑄!

叶清尘大喜,忽然发现沈瑄昏迷着,满身是血。钱丹道:“出来时还好,想是他太虚弱,一路上震晕了。我今早见到他时,他一直在吐血!没有办法。后面人追来了,咱们快跑吧!”

果然那边山头火把闪现,叶清尘把沈瑄提到自己马上,催马便走,钱丹紧紧跟上。急急翻过一座山,却发现一队人马从侧路抄了过来。

叶清尘道:“我去跟他们厮杀一阵,你带了人快跑!”言毕把沈瑄交给钱丹,大喝一声,冲到敌人队里去。那群官兵见他来势汹汹,如狼似虎,不觉缓下脚步。叶清尘长剑一卷,天马行空,立刻有几个士兵中了剑,哇哇叫着退开。叶清尘冷笑一声,抢过一杆长枪,横在当路,随手一撂,风扫落叶似的倒了一片人马。

钱丹趁叶清尘拦住追兵,狠狠踢了一脚马肚子,往前路冲去。偏偏有几个眼尖的士兵看见了,紧紧追了过来。看看一个马快的赶上了,钱丹手一抖,那人一翻身就滚了下来,栽倒地上断了气。原来钱丹放了一枚吴越王妃制的“绣骨金针”。他的暗器本来准头不佳,此时情急之下居然正中那人咽喉,要了他性命。可他看见那人死了,心想这些人本来都是忠心耿耿为他家效力的,却被自己亲手杀死,他不免手也软了,再放不出第二针。于是跳下马,把那具尸体放到自己的马背上,一拍马腿送他走了,自己抱着那只大麻袋,滚进路边的草丛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