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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在犹豫。蒋灵骞是不能放过的,但这么多成名人物合伙欺负一个孤身少女,无论是车轮战还是一起上,说出去都很难听。忽然范定风大声道:“天台妖女,坏我风俗,人人得而诛之,讲什么武林规矩!”

众人早有看不惯蒋灵骞的,听范定风这么一吆喝,一时间十几个人齐刷刷地围了上来,有帮会的长老,有门派的高弟,明晃晃的刀剑锋刃,指向蒋灵骞。这时蒋灵骞剑法再高明,清绝剑再锋利,也绝然无幸了,她索性闭上眼睛等死。汤慕龙在后面叫道:“诸位手下留情!”

范定风不理他,他站在蒋灵骞背后,一掌拍向她背心。蒋灵骞听到掌风,腾挪开来,不料宋飞雨的剑扫了过来,撞向她的右肩。忽然,“当”的一声,宋飞雨的剑被另一把剑荡了开去,功亏一篑。范定风奇道:“钱世骏,你干什么?”

钱世骏满面通红,吞吞吐吐道:“放过我义妹……”

范定风怒道:“你好糊涂!”大喝一声,铁掌劈向蒋灵骞。跟着无数的刀剑,如同天罗地网一般,向蒋灵骞头顶笼罩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屋顶一声清啸,一只“大鸟”从天而降,扑拉拉地下来,挡在蒋灵骞身上。众人还没看清那人是谁,只听一阵乒乓之声,手中的兵刃已被夺了下来。那人抓起蒋灵骞的肩膀腾空一跃,两个人影就像飞一样地到了楼外。所过之处,试图挡着他们的人,也被迅猛无比的手法拨倒,闪开一条道儿。范定风大怒着追出去,发现自己的腿抬不起来了。竟不知那人何时在他足三里上重重踢了一脚,害他动弹不得。

那人冲到花园里,将抢来的兵器扔到地上,拖着蒋灵骞拔腿就跑。众人追过去,打算拾了兵刃继续追杀。忽然斜刺里跑出一个人来,抢先夺过这些兵器,左掷一件右抛一件往花园里到处乱扔。汤慕龙和钱世骏赶了出来,也跟着那人制造混乱起来。众人来不及和他们理论,总算东拉西扯地抢回了兵器,再看那人和蒋灵骞已不见了。这两人的轻功都是绝顶的,如何追得上?众人免不了纷纷抱怨起来。可是想到那人功夫如此的高深莫测,难以抵挡,好像不去追他们,也不是什么坏事。

叶清尘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冒险救出蒋灵骞,或者是因为自己被她不顾一切的勇气感动了,或者是因为她实在太像自己记忆中的一个人?至少,蒋灵骞是三醉宫的仇人,应当由三醉宫的人处死,而不是被莫名其妙的乱刀分尸。所以当蒋灵骞向他道谢时,他冷笑道:“我救你是为了杀你。我的一个朋友被你杀死了,我受人之托,带你去见他的父母,将这件事情做个了断。现在你须得跟我走。”

蒋灵骞叹了一口气,道:“走没问题。但我眼下有件要紧的事情,办完了再跟你去,行不行?”

叶清尘道:“不行。”

蒋灵骞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几乎眼泪都要下来了:“我本来不存生念,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仍然想去见他一面。我的日子已经不多了。我怕,我怕来不及见到他。”

叶清尘将信将疑:“那你去哪里找他?”

蒋灵骞脸一红道:“我也不知他现在何方。”

叶清尘有些恼怒:“你不知道还找什么!先跟我去三醉宫,把吴少侠的事情说清楚,或者吴掌门会宽限你几日,让你和他见面也未可知。”

蒋灵骞生气道:“我平生最恨被人逼迫!”翻身起来就要和叶清尘比剑,不过她实在不是叶清尘的对手,何况折腾了一日已是精疲力竭。几招之下,就被叶清尘点了周身穴道,叶清尘把她拎上一条小船,解缆向洞庭湖驰去。蒋灵骞无可奈何,躺在船舱里哭泣。叶清尘也不理她。到了晚间,船停在江湾的芦花荡里休息。船实在太小,两人同憩一处不便,叶清尘就自己上岸去,坐在系缆的大石上渐渐睡去。

半夜里,几声布谷鸟叫把叶清尘惊醒了。他十分诧异,不知何以这时会有鸟叫声,于是蛰伏不动。过了一会儿,黑暗处轻轻地飞过一缕银光。叶清尘恐怕有人追杀蒋灵骞,纵身一跃,跳到船上,钻进船舱一看,蒋灵骞兀自一动不动地躺着,好像还没醒。叶清尘正想叫她,忽然颈中一阵冰凉,一时动弹不得。他知道着了蒋灵骞的道儿,只得暗暗叫苦。

其实蒋灵骞那时穴道已解,却用绣骨金针算计了叶清尘。她匆匆点了叶清尘的穴道,解开缆绳,让小船顺水漂走。

叶清尘运功冲开穴道爬了起来。小船已经漂远,他索性跳下水去,溯流游上,找到刚才停船的地方。此时天已蒙蒙亮,蒋灵骞早就走了。叶清尘又气又恼,急忙向洞庭湖三醉宫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