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呆了呆,有些艰难地说:“我讲了你都不会信的,可是这个梦跟真的一样。他们用大刀把我切成两半,会把我身体里的东西拿出来……好痛啊,呜呜呜呜……还要把我泡在一种药水里。那种药水像松香一样,我在里面挣扎不得。过了一回儿,就被死死的粘住,再也不能动弹,再也不能呼吸歌唱。我熬了那么长那么长的夜……真可怕……”
菩提暗暗吃惊,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那么一会儿,她目光惨淡如梦游一般,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是不是她也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去,沉淀在那片冰蓝的记忆之海,生生死死不能摆脱?
“我去找班医生问问。”他拿定了主意,“你别怕,有事找田医生。”
班斓把一摞复印件捂在风衣里面。傍晚时分,风越发大了,细密的雨丝卷着破碎的丁香花瓣,翩翩飞舞。
诊所门口有一个人,正瞪着自己的雨靴上的泥巴。从撑伞的姿势看起来,已经等了很久了。当他抬起头来跟医生打招呼时,班斓看见他,显得毫不意外。看了一下午的资料,她心里已经有些数了。哗啦啦的推开门,她说:“你不来,我也要去找你的。”
菩提在病人的椅子上坐下,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地盯着班斓。班斓换上白大衣,然后在柜子里翻找菩提的病案。
“那张光盘是怎么回事?”菩提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我也不太清楚怎么会到了那里,”斑斓坦然地说,“你是为洋洋的事情来找我,还是为了求证自己心中的迷惑?”
菩提摇摇头,也许是两者都有吧?
班斓她翻开病案:“去年11月,你第一来看病,说你小时候头痛是因为着凉。你提到,你头痛之前做了个梦,梦到了南澳岛。
“南澳岛?”听到这三个字,菩提像是被电了一下。
班斓微笑着点点头。击中要害,她心中暗自得意。
菩提苦笑:“你记得可真仔细啊。”
“呃……那倒不是,只是这些细节特别容易引起我的注意。也许你说的时候不在意,不过我都记住了。我觉得,你叙述中的这些……这些残片,像是一个梦境的折射。我一直想搞清楚,或者这个梦,才是你头痛的根源。”班斓停了停,又说,“而且那个女孩的情况也很类似,包括她的病症,她的梦。你不觉得很奇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