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涵,慕卿不在,已经无人守在你的面前,帮你遮风挡雨了。”
告别了季崇德,季临川一摇三晃地回了朝临阁,此时阁正中的桌上,已经摆放好了晏苍陵的横刀同陌刀。
这两把刀,一如那身盔甲一般,毫无血腥,干净无泥,可见晏苍陵在临离开战场前,就已将其洗净放好——晏苍陵腰间有软剑,只在战场上,方会使用适应战争的横刀同陌刀。
可惜这两把刀,还未能痛饮敌人血,便已失了其效。
季临川攥了攥紧,起伏几下呼吸,倏然握上了横刀,拔开刀鞘,刀的重力随着顺着他的手臂而上,压得他胳膊带刀往下垂去。
哐,熟悉的划地声再次作响,朝临阁坚硬的地也被其划开了一条小缝,如同嘲讽一般,迎着季临川咧开笑容。
王大夫曾说过,他的手筋受过创,气力不比从前,也不宜握重物,是以往日里,但凡拿些有重量的东西,晏苍陵都会笑眯眯地替他拿来。但而今,昔人不再,唯有靠自己的手,方能盛起这把刀的重量。
轻轻地将刀放下,将疲惫的双眼缓缓阖上,透过这把刀顺到身体的寒意,他仿佛看到千军万马在沙场驰骋,仿佛亲临醉饮敌人血,笑看敌人亡的金戈铁马,他仿佛还望见一人身着黑色耀眼的盔甲,迎着耀阳扬起手中长刀,振臂高呼:“杀,杀,杀!”
血液在胸腔间翻滚沸腾,全身汗毛一根根激灵炸起,结成一窜窜细小的鸡皮疙瘩,季临川赫然撑开双眼,提着那把他握不起的刀,冲到了马厩,对着遗憾未能上战场的奔夜凭空迅过一刀。
“奔夜,我要带你杀上战场!”
☆、第一四六章 ·真颜
晏王之死轰然炸开了整个南相,百姓们皆懵住了,木木地走到晏王府前,看着那悬起的白稠,那往来目中无神的下人,那失了人气的王府……万千百姓跪下痛苦失声,泪水汇成长河,蔓延至了王府的每一角落,连在无人问津的旧柴房,都能清晰听到痛彻肌骨的嘶声痛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