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苍陵看季临川如此给自己面子,笑意盎然,也不细看这银票的面额,装模作样地问了季临川几声可愿意易容的废话,做戏了一阵,便将攥在手心里的银票往怀里揣,再假作将银票从怀中抽出的大方模样,丢到了成御相的手里。
成御相撇嘴接过,低首一看,顿时脸色便变了:“怎地这钱如此地少,老子不干!”
“不干也成,今后便绝了你钱财的来路,”季临川恰时张嘴,截住了成御相后边的话,“看后头损失的是你,或是我。”
“格老子的,”成御相爆出了一声粗话,“老子干活才得这点钱,这材料费都挣不回!”
“这里已是一百两的银票,你要买何材料,需花费百来两银子?”季临川给晏苍陵送去安抚的一眼,笑对着成御相道,“或是,你这银两实则是去救济他人的?”
成御相身子顿僵,颇有些尴尬地捎起了眼:“你……怎知晓。”
季临川一怔,方才那些话不过是他瞎扯的,哪晓得就正中了下怀,侧头咳了一声,故作高深道:“你屡次都要如此多的钱,可你并未摇身变作富贵人家,是以我便猜你这钱进的并非自己的口袋。却不知,那些被你救济之人是谁。”
成御相看晏苍陵一眼,发现他眉目中也燃起了好奇,遂回道:“都是临近县城里的贫困之人。我捎着棺材去做生意,赚的银钱都给了他们。”
“你资助他们多久了。”季临川问道。
成御相老实回道:“数年了。”
晏苍陵眉头一蹙:“若是数年,他们当是有了不少的银两,怎会还需你救济。”
“我救得一些却救不得所有,”成御相感慨万千地叹息道,“疾苦百姓无数,岂是我一人救济得来的。银钱只是一时之需,过不了几日便得用光。而花去的钱都抵不上税,这入不敷出,区区几百两能救得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