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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梓由又是一声长叹:“为今之计,本王只想到等死了。唉,前也是死,后也是死,至少死在这儿,还体面些,若是死在天子手里,本王便给负上罪名,遗臭万年了。罢了罢了,人生匆匆数十年,死在这儿也快活,说罢,”他折回了脚步,坐到地面,叹息数声,一会儿望天吟着一些伤春悲秋的诗句,一会儿看地唱着花街柳巷的伤心词。本来昏暗的房内,气氛便已十分压抑,他如此一唱一吟,便在无形中将伤感的情绪扩大,李桀也禁不住地忆起了过往风光的日子,一时感慨万分,看着晏王,既是恨铁不成钢,又是同病相怜。

最后李桀憋不住这难受的气氛,大掌一拍,将腰板绷紧,大有一副老大罩着小弟的气势:“王爷,我们怎可坐以待毙!这般,王爷您若是愿意,我便将此事经过写明,以作证据,日后回京之后,我也向圣上禀明此事,定全力保下你们。”

乐梓由脸色异色一过,佯作大惊地道:“此话当真!李大人,你说话可得算话。”

“算,如何不算!”李桀见晏王一副倚仗自己的低姿态,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他拍拍胸口,方才面对大汉时的恶气都化作了胆气,豪迈万分,一面拍着胸脯说自己定会保下他,一面控诉那些大汉的罪行。

乐梓由状若膜拜地看着李桀,神情夸张非常,将李桀唬得洋洋得意,一拍手掌,就让乐梓由即刻去办,他定护着他们。他这话倒也并非夸大,天子无能,听信谗言,他的官职虽小,但背后权利甚大,一张嘴掌握着百官的命运,是以成为百官巴结对象,去哪儿都有替他说话之人,他甚至可说,只消他一张嘴,让天子往左,天子定不敢往右。

乐梓由得他相护,嘴角都扬上了天,表面故作感激地握着李桀的手说着感恩的废话,内里却腹诽暗骂李桀,矛盾之至。

乐梓由怀着鬼胎地同李桀客套了一番,便拿着自己的衣物,去收买那在门口守卫的人了。得了好处,又应许给守卫以高位后,守卫便去替他们跑腿了。

约莫一盏茶后,王府的军队冲入此地,喊声震天,兵器交接声不绝于耳,大汉怒极,抄着刀子就往关押两人的地方冲来,不想他的身影方投入房内,一把刀唰地劈过,头颅应声而断,鲜血高飞,他的身体就着朝前的惯性,扑向震惊的李桀,同时刻他的头颅滚地,咕噜咕噜地转到了李桀足下,死不瞑目的大眼恶狠狠地盯着李桀。

“啊啊啊!”李桀一文人何曾见过这等仗势,当下吓得心惊肉跳,双瞳大睁,勉强将眼撑开了一分后,又不争气地把头一歪,吓晕了过去。

“啧,这人真不中用,一点儿事情便晕阙两次,真不知他是如何爬到这位的。”乐梓由叉腰弯身,看向倒地晕阙的李桀,不屑地撇嘴轻哼。

“鬼知道呢。”随声而落,那所谓的替他传话的守卫不急不缓地走了进来,这声音若是熟人听之,定能认出,正是许颂铭。他跨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瓶迷药,搁在李桀的鼻尖晃了几晃,看李桀昏得更沉后,方收回迷药。

“哈哈哈,除了这张嘴皮子,他一无是处!就是一个孬种!”朗声震入房内,一魁梧大汉随之迈步进入房内,竟是那劫持李桀的大汉。

看到来人,乐梓由并无讶色,反倒会意一笑道:“常将军,这还多亏了你,将他吓住了。”

“哈哈哈,老娘给了老子这副皮相,还是有用的么!”被称之为常将军的人,名唤常得胜,乃晏王府帐内府下左将军,本名原名常术,但晏苍陵以他名讳与“常输”同音为由,给他换了此名,之后当真有如天赐,他逢战必胜,加之身形魁梧,便有了常胜雄武将军之称。

今日这劫持一事,是乐梓由等人在季拂心的指导下,并私下商议了许久计划好的。他们几日前探出前来芳城监察的,乃是李桀这一小人,季拂心听罢后便出了这么一计,一来可让收服李桀之心,二来可从李桀身上得到不少有用之物。至于这被地上断头的大汉,实则乃是一理当全家处死的罪犯,许颂铭以他若能相助演戏,保他全家不死为由,征得他相助。

倒还真别说,一场戏演下来,乐梓由既未露出马脚,又能让李桀对晏王推心置腹,这一计划收效甚好。

常得胜一脚踢上李桀,啐了一口,大大咧咧地道:“呸!这孬种,若非还有些用,老子第一个灭了你!”

“成了成了,”乐梓由整了整衣衫,“若将人踢坏了,稍后他寻我们算账便麻烦了,收拾收拾,我们回府去罢。”

“好。”常得胜嘴上应着,脚下又一使力,踹了李桀一脚,这才唤外头装腔作势打斗的兄弟们停手,“兄弟们,回去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