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
苏霁华睁着一双眼,抻着脖子往外间瞧了一眼。有珠帘挡着,苏霁华看不清外头的景况,但却能想象到那人合衣睡在榻上的样子,定然是皱着眉的。
她不是故意要躲的,只是现在的贺景瑞与她印象中的三叔和天阙都差太远了。除了一身皮囊,现下的贺景瑞与苏霁华根本就宛如两个住在一处的陌生人。
躺回榻上,苏霁华神色怔怔的盯着帐顶看。
苏霁华觉得,她病了,她发现她虽然舍不得三叔,但是却也舍不得天阙。
埋首在软枕中,苏霁华从软枕里取出一张纸条,这是今日李莞走后梓枬拿进来的,说是李莞留给她的。
借着琉璃灯色,苏霁华看完了纸条上的内容。
李莞去外头找了钱开济,钱开济说失忆这东西好治也不好治,没别的法子,只能多接触些往常熟悉的东西,兴许这一瞬时就能想起来了。
苏霁华攥着纸条起身,穿好软底儿绣鞋后走至琉璃灯旁,将纸条扔了进去。纸条遇火即燃,瞬时就被吞噬烧成灰烬。
火势瞬起又瞬灭,站在琉璃灯旁的苏霁华静默沉静,那张白嫩小脸忽明忽暗的透出一股透明玉色。她叹息一声,犹豫片刻后走至珠帘处,小心翼翼的拨开往外瞧了瞧。
只见贺景瑞合衣躺在榻上,修长的身形躺在那处,规规矩矩的阖着双眼,面色沉静,皱着眉。
小心翼翼的掂脚转身回到榻上,苏霁华神色蔫蔫的坐下,仰头往朱窗处看去。今日的月亮很圆,衬在一层氤氲雾色之中,透出一股隐晦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