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不是三叔,也不是天阙,或许真的是那呆在身体里头的第三个人。
所以说到底,即便相处这些时日,现在的他们只是陌生人。而如果面前的男人一辈子没有恢复记忆,他们就会当一辈子的陌生人。
静静的垂下眼帘,苏霁华盯住贺景瑞腰间系着的一个荷包,声音嗡嗡道:“这个荷包都旧了。”
这荷包是苏霁华给贺景瑞做的,不管是三叔还是天阙总是会挂在身上。可是眼前的这个人不知道,往常苏霁华没有发现,今日猛地一瞧见,原本空荡荡的心陡然生出一抹怪异感来。
“嗯。”似乎没有察觉到苏霁华那百转千回的心思,贺景瑞依旧在看书。
苏霁华抹了一把脸,走到一个小柜子前打开抽屉,里头放置着好几个荷包香囊,都是梓枬和元宝这几日闲着无事做的。
“那个边都磨破了,换一个吧。”苏霁华的指尖在那几个荷包上滑过,最后挑中一个绣着青竹的荷包递给贺景瑞,“换这个吧。”
贺景瑞连眼都没抬。“不换。”
“为什么不换?”苏霁华攥着那荷包,声音很低。
贺景瑞抿唇,突然有些烦躁。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换。
扔下书籍,贺景瑞转身离去,走至茶案上时顺手将一把折扇给取了。折扇上挂着一条系着白玉的穗子,即便贺景瑞心中烦闷,但取扇时动作却尤其轻柔,似是怕伤了什么。
苏霁华看着贺景瑞消失在垂花门处的身影,慢吞吞的转身将手里的荷包放了回去。
腕子上的牡丹花栩栩如生,在倾斜而进的霞光中衬出瑰丽媚色。苏霁华拢着身上的绸衫靠在竹塌上,眉眼微垂,神色怔忪。
覆在主屋门口的芦帘被打开,贺景瑞捧着一个西瓜进来。那西瓜又大又圆,皮青色绿,看着就是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