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你说和那淑妃比,是你好看,还是她好看?”与苏清凑得极近,曲绱说话时候的气息都喷到了苏清的脸上。
微微侧开脑袋,苏清点了点曲绱的肩膀轻笑道:“我这丑模样可比不过那淑妃娘娘。”
“唔…”曲绱握着苏清的肩膀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盯着苏清的脸道:“你要是丑,那这世上便都是那些庸脂俗米分了。”
被曲绱一脸严肃的表情乐到,苏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人家那都是贵侯权臣的千金娇女,我这跟人后面端茶递水的可比不起。”
“啧,我说你啊,怎么就那么傻呢,你难道不知道你端的茶,倒的水是给谁的吗?”曲绱一脸不赞同的看着苏清,手里的茶碗也顺势放回了桌上。
听完曲绱的话,苏清一愣,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只笑笑道:“我也没有什么大志,只想着到了年纪放出宫去,好好找户人家嫁了,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也就算了。”唔,原主那个傻乎乎的表哥似乎还不错的样子。
“唉,真是没出息。”曲绱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苏清一眼,手下利落的收拾好那盅,从绣墩上站起了身,侧头对着身侧的苏清道:“行了,我先走了,膳房还有好多事呢。”
说完,端起那盅,曲绱欲走,视线却是在地上顿了一下,指着苏清脚边不远处的一张纸道:“哎,那是什么,怎的落在地上?”
苏清回头,只看那圈着珠玉二字的药膳单子静静躺在地上,上面还有她刚刚踏过的两个鲜明的绣鞋印子。
面色一顿,苏清快速走过去捡起那药膳单子塞进了自己的宽袖暗袋里,转头对着曲绱笑道:“没有什么,只是一张药膳单子,不小心落了。你膳房不是有事嘛,快去吧。”
曲绱轻点了一下头,脚步不顿的出了房门。
看着曲绱的背影渐渐消逝,苏清慢慢的舒出一口气,拎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凉茶“咕噜噜”灌了三口,压下心中那抹不知为何渐渐升起的不安感。
擦洗了一下面容,苏清洗尽双手正拾掇这那瓦罐里面的茶叶,便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她转头看去,只见一身穿宫装的年轻女子缓步走进茶房,身量纤长,鹅蛋脸庞上略施米分黛,下巴尖细,唇若薇色,眼角处一点泪痣增添了几分清丽软娇。
没有见过?苏清看了一眼女子身上的宫装,向着那女子欠了欠身道:“不知姐姐…”
“新来的?”那女子眼带审视,上下打量了一番苏清,目光清锐道:“圣上回宫了,快点准备好茶水。”
对上女子锐利的眼眸,苏清一愣,赶紧欠了欠身道:“喏。”
等到女子端着身子轻移莲步走出了茶房,苏清才慢慢抬起了低垂着的脑袋,模糊的想起那套宫装好像是御前尚义穿的。
皱了皱眉,苏清没有多思,转身娴熟的挽起宽袖,从小柜里拿出一罐瓷罐,看了看里面被熏干的荷叶片子和炒煮好的决明子,点上一壶热水,细细撵上一点干荷叶片子和决明子放入其中。
等到滤过三巡之后,苏清又拿出浸泡好的玫瑰花瓣撕碎了飘在水壶之中,增加一点香雅气,最后用梅子青的龟心荷叶茶碗装了放置在托盘上,端着往宣室的方向走去。
离往宣室近了,苏清从眼角看到那跪在地上的绿漾,才知道为什么那御前尚义会亲自来茶房宣茶,原是这绿漾竟不知犯了什么错正垂着脑袋跪在宣室外头。
宣室之内的榻上,泓禄穿着一身常服坐在榻上,手中捧着一本奏折看的仔细,眉头微微皱起,在双眉之间皱成一个“川”字,手中的朱砂笔不停,正细细镌写着什么。
苏清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将那梅子青的龟心荷叶茶碗放置在榻上的小桌上,刚刚想退出去,却突兀的被按住了胳膊。
“伤如何了?”泓禄的指尖扣在苏清的胳膊上,苏清那纤细的胳膊圈在他的掌中,大拇指与中指扣搭,还要再多加一小截指头。
也太瘦削了一点。泓禄暗暗用了点力,掌下的胳膊确是纤细的紧。
苏清有些惊惶的垂了脑袋,因为胳膊被擒住的缘故,所以行不了礼,只好僵硬的站在那里答道:“已经好了。”
泓禄没有说话,只是用指尖隔着苏清那宫装细细摩挲了一番,然后在苏清抖着身子想抽胳膊的时候若无其事的放下了手道:“下去吧。”
手臂上似乎还残留着那温软的触感,苏清不自在的动了动胳膊,对着泓禄欠了欠身道:“喏。”然后便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回到茶房之后,苏清等了半响都没有见绿漾回来,也便没有在意,只铺整了自己的床铺蜷缩在那榻上闭着眼睛小憩,耳朵却是一动不动的听着宣室里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