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神俊朗,身姿挺拔,有着一副十分好的相貌,可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要穿着太监的衣服去框她呢?难道真的仅仅是为了她做的那几道微乎其微的药膳吗?还有刚才说的话,是…为了她吗?
端着茶碗的手臂酸麻的厉害,苏清侧头,便看到了被宽袖掩在里面的伤口,泛着微微的细涨,就好像她的心,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有些酥酥麻麻的,就好像是那放凉了的甜糕缀着酸果。
御膳房的动作很快,在苏清胡思乱想的时候,那碗清粥带着一碗黑呜呜的药便被放置在了她的面前。
“先喝粥,再吃药。”泓禄用膳完毕,手里端着一杯清茶啜饮着,纤长的睫毛打在眼帘处,在刚刚点起来的琉璃灯下遮盖住了眼眸。
苏清的肚子早已空空,但是刚刚灌下了两大杯凉茶,此刻食欲却也不是非常的厉害,听到泓禄的话又,声音细细的回了一句“喏”,便小媳妇一样的捧着那清粥吃了起来。
清粥香甜软滑,带着浓郁的牛乳味道,蒸煮的有些软,让人产生一种入口即化的感觉。
苏清的身子本身纤长细致的,此刻坐在圆凳上,看着便小巧了那么几分,指尖圆润米分嫩,捧着青瓷小碗细细喝着粥,一点声音没有,白皙的脸庞微侧,额前的碎发滑落在脸侧,乌发娇唇,白肤黛眉,分外美好。
喝完了那粥,苏清皱眉看向那还冒着热气的药,不用凑近便能闻到那苦涩的药味,直冲她的鼻头,让人忍不住的从胃里反起来。
“喝。”慢条斯理的点了点那药,泓禄手里的一杯清茶见底,一旁的侍膳太监又添了一杯。
苏清的嘴角憋屈的厉害,眼珠子盯着那黑乎乎的药一动不动,在听到泓禄的话后,水盈盈的眼眸看了他一眼,温软委屈的厉害。
好似没有看到苏清那可怜兮兮的表情,泓禄甚至还动手将那药碗往苏清的方向推了推。
收回指尖,泓禄不着痕迹的抹了抹指尖上残留的药碗余温,不烫也不凉,应是刚好的热度。
苏清低垂着脑袋,看那药碗一眼,闭了闭眼,又看了那药碗一眼,然后嗫嚅了一下嘴馋,最终却是没有说出什么话,只颤巍巍的端起那药碗,鼓着眼睛“咕噜噜”的灌了下去。
那药味道苦涩的紧,舌尖苦的发麻,胃里一股又一股的想涌出来的感觉,被苏清用了压了回去。
嘴里的突兀的被塞进一颗蜜饯,苏清怔了一会儿,唇上似乎还残留着泓禄指尖的微凉触感。
“一日三副,记着。”捻了捻指尖,泓禄撩起下摆站起身,看了一眼苏清皱着的一张俏脸,嘴角轻勾。
☆、第36章 鸡脚栗子百合汤
不同于温软舒适气氛的未央宫,椒房殿之中,许皇后倚靠在软榻之上,面容憔悴,正揉着额角小憩。
撩开那层细面薄纱,香嵩踏着步子,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妇人。这妇人脂头米分面的梳着高髻,看上去四十出头的模样,却是身段苗长曼妙如少女,一身鸢尾宝蓝高腰裙,脚上绣珠鞋,皮肤白皙,一双凤眸与许皇后的如出一辙。
“请皇后娘娘安。”那妇人跪伏于地,对着许皇后行了一个大礼。
“母亲,快起来,忌讳这些虚礼做甚。”许皇后从榻上撑起身子,看向被香嵩扶将起来的妇人。
“如今可不一样了,你是皇后,这些虚礼可废不得。”那妇人被香嵩扶坐在软榻前的绣墩之上,声音带着一股年老的稳成。
“皇后,呵,我这个皇后当的哪有皇后的样子。”许皇后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眼眸微微泛红。
那妇人听到许皇后的话,细眉微皱,侧头身子看向一脸憔悴色的许皇后道:“这又是出什么事了,我出府时也听闻你父亲是后脚急匆匆的往这宫里赶。”
“母亲不知,那小景侯爷昨夜调戏了宣室的一个宫女,今日那乐成侯又犯了浑性,竟然冲着圣上挥了拳头。秽乱宫闱,以下犯上,这两宗罪可不轻啊。”许皇后声音虚软,脸色苍白的紧,炎炎夏日之中,却是被冷汗湿透了身上的宫装。
那妇人听闻许皇后的话,面色也是一白,身子前倾的愈发厉害,手里绞着那帕子咬牙道:“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怎么糊涂成这个样子。”
纱帘撩起,香嵩手捧着一碗清茶放置在妇人身侧,转到对许皇后欠了欠身道:“李经娥在殿外求见娘娘。”
“李经娥?”许皇后皱眉,语气之中颇有不耐道:“一个弃子罢了,失了孩子还能有什么用处,说本宫乏了不想见客,打发走。”
“喏。”香嵩躬身退去。
“那李经娥也是个不小心的,怎么就把孩子掉了呢,如若生了出来,你再抱养过来,不说现在皇帝无子,便是生出来了,那你也好压着这后宫之中不安分的人。”看着香嵩退去,妇人轻啜了一口清茶,满目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