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了易天穹……
人类的自私,真是可笑又虚伪。
而这个柔弱的像是被她一只手就能杀死的婴儿早已长大,而且足够强硬,足够与她为敌,足够到她甚至得跟这个孩子联手。
易擎强忍住伤势带来的痛苦,看向了凄迷的夜空,魔世的夜空星星不多,月亮却格外的清晰,又是满月,孤零零一轮皓月挂于长空,让他不知不觉想起了数年前苏怀静与他说中秋一事的模样。
他从未听过这个节日,也不知道月圆人团圆的传说,只知道那日苏怀静耐心与他说了许多许多习俗,又与他对饮了桂花酒,两人将买来的纸灯笼挂在了瓦檐上,红烛燃灯,将整座小屋照得亮亮的。
快要各自去休息的时候,苏怀静的手抚在他的额上,湿润的嘴唇轻轻启开,带着丹桂的酒香气:“团团圆圆。”
站在月下的人已有了几分酒醉,贯来毫无血色的苍白脸颊微红,少见带了充盈的血气,他将眉头一展,露出个极浅的笑容来,美得叫人就此暗地翻来覆去的害起相思病。
易擎便将想要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拳头在袖下攥紧了。
他虽清楚《太丹隐书》不能动情,但却顽固的认为,那一夜的苏怀静是发自真心的欢喜。
一年还有一年,一月还有一月,他只剩三年,可苏怀静却有无数个三年,也许过段时间,他就会把易擎这个人完全忘记。所以这三年,他只想与苏怀静团团圆圆,偏生这点愿望也无法实现。
易擎看了看地上的血污,平静的拂去了肩头姒明月的手,摇了摇头道:“你不明白,我要去见他,如果没有他,我做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他有这么重要吗?”姒明月的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冷冷道,“既然他这么重要,你又为什么来找我,为什么放下你对我的恨与我联手?你的身体里果然流着人的血,虚伪又愚昧,自欺欺人。”
易擎冷眼看她,他按住胸口的伤,慢慢支起身体道:“我没有放下对你的恨,我只是暂时需要你。他很重要,重要到足够让我重新变成易天穹,但我绝不会为了重新成为易天穹,而放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