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阿姨目光玲珑又八卦,笑呵呵问是不是今年带媳妇回来了。
男友刚要接茬,他母亲先截过话头:“他同学,过来玩的。”
当时元灿霓和男友两手拎着东西,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冷天僵化了眼神,说是同学真不为过。
元灿霓心里的机场在那一瞬停航。
大家面上乐呵呵寒暄,然后分道扬镳。
男友家的餐桌没亏待她,但元灿霓还是不习惯天天吃“地三鲜”——土豆,茄子,豆角等等根茎类素菜——看不到一根叶菜。
大白菜在她眼里不算青菜,她无论在家还是去食堂都不会点。
男友家人待她客气也疏离,说话像隔着一面透明玻璃。
男友成了传声筒或翻译器一般的存在,有时尴尬,有时不耐烦。
当他们一家人看春晚小品津津乐道,元灿霓快要打呼噜时,笃定这不是她想要的“新家”。
她的过年是甩擦炮、点烟花、逛花市和看花灯,无论跟妈妈一起过还跟芳姨和尹朝,从来没有看春晚的习惯与兴趣。
她不想远嫁。
独自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把希望绑在一个人身上,这种日子早在她十三四岁寄人篱下时已尝够了滋味。
大年初二机场通航,元灿霓一刻不愿多留,立刻飞往芳姨老家。
她以为这个家还是像以前一样欢迎与包容她,没想带去了麻烦。
尹朝正在相亲——据他称是非自愿,“我才大四啊,大好青年为什么要相亲!”——她突然出现,震惊众人,连芳姨也有些不自在,说还以为她像之前一样晚饭时间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