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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城静默了一会,外面的暴雨依旧没有停,噼里啪啦地击打在帐篷上,疾风骤雨,声势惊人。

向城低声道:“我还没出生,我爸就牺牲了……他生前开玩笑地说过,假如生了男孩,希望孩子长大也参军。”

在这一片雨声中,赵连长的鼾声响亮地打了起来,向城却依旧低低地自言自语着:“他那么牛逼那么英雄,我是他儿子啊。我这辈子,总得拿块军功章给天上的他看看,对吧?”

没人回答他,赵连长的鼾声越发大了。

不知道在黑暗里躺了多久,向城忽然爬了起来,悄悄地披上雨衣套上胶鞋,又把手机包好藏到了怀里。

他拿起门口的一把伞和手电筒,掀开门帘溜出帐篷的瞬间,迎面而来的暴雨就飘进了伞底,打在雨衣上。

他在黑暗中,打开手电辨认了一下方向,悄无声息地沿着泥巴路,向着乡政府那边跋涉而去。

雨水瓢泼,不一会儿就沿着雨衣的脖颈处缝隙钻了进来,他身上全湿透了,眼睛也被风雨刺激得快要张不开

走在泥泞的乡间大道上,手电筒射出一道昏黄的圆柱,光柱中是密密麻麻的雨点,脚下是阻力极大的烂泥。

四周漆黑无人,部队的战友和军校生们都集中在河堤那边,这条通往乡政府的道路上只剩下了风雨声,天地间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可是握着胸口那只充满了短信和未接电话的手机,向城好像觉得,并没有什么孤单的感觉。

不知道在那条泥泞难行的路上走了多久,终于,前面影影绰绰地出现了乡政府的二层办公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