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变得幼小,人丁点儿高,只比栏杆高了那么一点。
他手里捧着两个鲜嫩欲滴的大桃子,是大哥给的,于这隆冬腊月,即便是宫里也少而又少,他舍不得吃,趁着学士们讲学的间隙,从书房偷溜出来,被发现偷溜受罚也顾不得,巴巴的要拿去给母亲,她见了这么稀罕的东西,必然也会笑一笑的。
母亲的宫里静悄悄的,他探头探脑,溜了进去,母亲并不在暖阁,他便又往深处走。
——他便听到了母亲的哭声,以及,撕扯开一身丝帛的声音。
那个给他桃子的大哥,将他柔弱而娇小的母亲按压在桌上,面孔扭曲而狰狞。
他的母亲还带着一点少女余韵的身体,以一种屈辱而痛苦的方式洞开在了他的面前,而从嵌入其中的男人身体下面,有鲜血汨汨而下。
他吓呆了,连眨眼都忘记,只能呆呆的看着面前他不能理解的一幕。
他的母亲看见了他,失声叫喊起来,而那个男人顺着女人的视线看去,扭曲的面孔忽然一笑,他立刻转过脸,仿佛没有看到自己的弟弟。
他对那个女人说,你也不希望你的儿子死掉吧?
一瞬间,那个娇小的女子眼眸猛的睁大,眸子里笼上了死灰的颜色,又慢慢的闭上。
在那长长的睫毛覆盖上苍白面孔的刹那,小小的孩子觉得,他和母亲的某个部分,一起死掉了。
母亲让他出去,他便听话的出去,坐在宫殿的台阶上,风那么大,雪花象毡片一般,他觉得身体冷得厉害,但是身体深处,却有不知道什么东西,热得象火,烧灼着他的内心,让他痛苦不堪,不得不弯下腰,才能好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