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改日?”李政笑道:“你若喜欢,我令人去取箫来,在你窗外吹一晚。”
“还是免了吧,”钟意摇头失笑:“刺史府中人多,仔细扰人清梦。”
“罢了罢了,那便改日吧,”李政揶揄道:“我只吹给我们阿意听。”
钟意笑着嗔他:“油嘴滑舌。”
二人正说笑间,却觉面上一凉,李政脸色转为肃然,钟意也笑不出了,眼见地上飞快溅出一个个铜钱大的水点,两人的心,也渐渐沉了。
黄河决口才没多久,竟又下雨了。
“天要亡此地!”李政长叹口气,用披风裹住钟意,催马疾行,飞速往刺史府去。
……
大雨滂沱,连绵几日,连带着众人的面色都是阴沉沉的。
“实在不行,秦王殿下便带居士与太子先行离去吧,”丹州刺史愁眉苦脸道:“自临近诸州调用那么多人力,方才重铸堤坝,现下这场雨来势汹汹,若再发水,丹州怕就保不住了。”
“你们都留在这儿,我哪有走的道理?”李政摇头,又向钟意道:“居士觉得呢?”
钟意道:“我当然也不走。”
“现下要做的,还是加固堤坝,丹州地处中上游,此处堤坝崩溃,下游诸州境况,怕会更加糜烂。”
李政面色平静,但钟意还是在他神情中察觉到几分愁意,他思忖半晌,道:“从临近诸州再调用人手,先以丹州为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