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谢过了他,忧心忡忡的回了驿馆住处。
“陈实,”午膳过后,她站在二楼的长廊处,问:“银州已经开始赈灾了吗?”
“是,”陈实道:“银州毕竟偏北,江河也少,灾情并不严重,又有折冲府协助,灾情已经得到控制。”
钟意又问:“那石州呢?”
“石州受灾更大,毗邻黄河,”陈实道:“州府即便有心,怕也无力。”
他有些犹疑,顿了顿,方才道:“更要紧的是,灾后粮食价格必然飙升,倘若当地豪强大户有意囤积,又不知会饿死多少人。”
钟意蹙眉道:“他们如此行事,不怕朝廷见罪吗?”
“一是财帛动人心,二来,为首者背后多半是世家大族,各种势力盘根交错,”陈实叹道:“朝廷固然可以斩杀首逆,想要除根,却很困难。”
钟意的生母崔氏,同样出身世家大族,与她交际的世家贵女,也都非凡辈。
前世钟意嫁与沈复、李政,皆见他们着手削减世家权柄,自开科取士,至改革赋税,期间不乏反弹,但皆被李政一一镇压,那时她觉得疑惑不解,现下再看,却是她从前识见浅薄,经历太少的缘故。
她沉默一会儿,复又问道:“世家大族,都是这样不堪吗?”
陈实没有回应,另有人答了她的话:“也不是。”
钟意下意识回头,便见宗政弘身披狐裘,一身素衣,立于楼梯口,身后是侍女玉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