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方才含糊道:“太子殿下原是嫡长,又生性仁善,陛下想也只是要磨砺他。”
皇后眼尾湿了,自觉失态,随即拿帕子擦拭,勉强笑道:“但愿吧。”
“外边风大,娘娘早些回去吧,”钟意道:“仔细着凉。”
皇后握住她手,轻轻一拍,笑道:“如此,我便告辞了。”
她的手有些凉,想必心也一样,钟意暗叹口气,施礼道:“恭送娘娘。”
她回去的时候,太后正同益阳长公主商量二位县主的嫁妆礼单,见她回来,笑道:“皇后谢过你了?”
钟意倒不瞒她:“您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曾经是过来人,最明白她的心思,”太后微露哂笑,道:“当然,也明白皇帝的心思。”
钟意静默不语。
太后似乎也没想叫她回答,自顾自道:“最高权力的交接,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想要心平气和、无波无澜,就更不可能了。”
“皇帝对太子或许还有些父子之情,太子与秦王也或许还有些兄弟之情,又或许根本没有。但事实上,这根本不重要,他们身后的利益团体会推着他们往前走,直到将另一方完全毁灭,就像当年一样。”
历经几朝的太后虽不理事,但仍然有超乎常人的敏捷与岁月给予的智慧,她眯起眼,笑道:“报应不爽,终于也轮到他,来尝尝这苦果了。”
钟意始终沉默着,没有说话。
益阳长公主也一样。
皇帝虽然对太子冷淡,但绝不会想叫他死,李政对那位兄长的情分有些复杂,但也不至于叫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