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凭什么要死?
她死了,只会叫阿娘与哥哥们伤心,至于其余那些人,谁会真的在意?
李政是真心宠她,又或者心里有愧,她朝他发脾气,摔东西,火气上来,照着他的脸打,他也不在意,笑吟吟的由着她闹,东西摔了便叫人送新的,挨了打便捉住她手,低头一下接一下的亲。
钟意挨不过他,闹到最后,反倒觉得索然无味,有些倦怠的瘫坐在塌上,一句话也不肯说。
李政便将她抱到膝上,手掌轻抚她肩背,加以安抚。
他们俩在内室,惯常是不叫人伺候的,侍婢仆从皆在外候着。
钟意那日有些累了,眼睑半合,却听外边有人回禀,说:“殿下,宗政长史求见。”
李政手顿了顿,大概也觉得现下这模样不好见外人,见她有些倦了,又不忍叫她挪开,便道:“罢了,早晚都要见的,传他进来吧。”
钟意先前数次听闻过宗政弘的名字,更曾听闻过他昔年处置治下蠹臣,一夕之间连杀数百人的凶名,可真的见到,却还是头一次。
她有些好奇,人伏在李政膝上,半睁着眼睛看向门边。
那人高而清癯,身着紫袍,颇有些玉树临风之态,往脸上看,不似李政英俊,也不如沈复明秀,反倒是书生气多了些,有些病弱的模样。
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宗政弘顺势扫了她一眼,那目光很淡,波澜不兴,不像是在看人,倒像是在看摆在桌案上的某个死物。
他随即便将目光收回,钟意仍不由自主的打个冷战,李政察觉到了,握住她手掌,略微用力的捏了一下,以示安抚。
宗政弘既来,自然是有要事要说,见李政没提叫钟意退避,他也如同没见到她一样,目不斜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