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信得过居士,”陈度不受他的礼,道:“再则,也不相信沙场饮血的将领,会背弃他的士卒。” 言罢,向二人颔首,催马远去。
“你们跟随剩下的扈从们,往绥州刺史府去寻澜娘,”钟意吩咐玉秋玉夏,又向赵媪道:“劳烦嬷嬷偕同。”
玉夏有些迟疑,玉秋却拜道:“我虽不知发生何事,却也知情况紧要,我们跟随,只会碍手碍脚,居士若要走,只管安心离去,不需介怀我们。”
钟意微微一笑,却不多说,扬声唤道:“朱骓!”
这匹枣红马神俊非凡,脚程极快,此刻正是争分夺秒之际,刚好得用。
苏定方翻身上马,与她同乘,知晓卫所方向,径直往军营去。
风声烈烈,刮的面庞钝痛,钟意却顾不得,侧头问道:“你怎知崔令没有同此地折冲都尉勾结?倘若这二人早有首尾,我们此去,便是自投罗网。”
“此地折冲校尉姓章名允,昔年曾是陛下麾下偏将,乃是心腹,”苏定方道:“倘若连他也有造反之心,那我们也只好认了。”
刺史属文官,掌监察民政,却不牵涉军政,为了防止文武勾结生事,朝廷在择定刺史与折冲府长官时,虽不会故意选有仇之人,却也绝不会选择相交莫逆之辈。
边关卫戍要紧,往往都是皇帝心腹重臣,苏定方这样讲,完全符合情理。
“章允同我家没有交情,也不知我这半道来的侍中,他是否买账,”钟意苦中作乐的想:“倘若当我是与苏定方勾结的叛臣,一道下了大狱,那乐子可就大了。”
朱骓迅捷如风,即便承载两人,依旧远超寻常马匹,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二人便远眺到大唐折冲府在寒风中烈烈作响的军旗,再有半刻钟功夫,便有卫哨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