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夏听她这样讲,反而更加不安,秦王那种强硬的性情,哪里是一席话,几滴眼泪便能改变的?
她有些忐忑:“居士……”
“真的,”钟意莞尔,既有些说出一切的释然与解脱,还有些身体被抽空之后的空洞无力:“他有他自己的路要走,我也一样,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山水遥遥,再无相逢。”
她低下头,轻轻道:“这其实也很好。”
……
燕德妃被废为才人,其实与打入冷宫无异,因为在那之后,皇帝再没有见过她。
她是不是还活着,以什么位分活着,享受什么待遇,对于许多人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若干年之后,史书提及她,也不过是寥寥几笔,最多,便是“才人燕氏,生越王李贞”这样简洁的一行字罢了。
皇宫这种天下第一等富贵地,皇帝这样的人间至尊,身边永远不会缺少花一样娇婉,水一样灵秀的解语花。
不会有女人永远青春美貌,但这世间,永远都有女人正青春动人。
尚是午间,皇帝刚用完膳,半靠在塌上,听几个新晋的年轻宫嫔唱江南小调,那曲风柔绵缱绻,分外动人。
内侍轻手轻脚的入内,通传说秦王来了,那几人便识趣停了声,垂首侍立到一侧去。
李政大步进去,也不看其余人,便往皇帝身边去,跪下身,将头埋在他膝上,有些委屈,还有些彷徨无助的唤了声父皇。
皇帝心中一动,摆摆手,其余人便默然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天家父子二人,而皇帝摸着儿子的头发,温声道:“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