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公一心为公,我安能见怪?”钟意心中惊多于喜,面上倒还不显,含笑道:“只盼届时郑国公赏光。”
夕阳西下,时辰已然不早,钟意赶回青檀观,路上还要些时辰,皇帝倒没久留,吩咐人好生送她回去。
按制,皇帝降旨需经由中书、门下二省,然而方才皇帝遣人去问时,两省长官便点了头,魏徵这个刺头都没有跳出来,自然不会再有阻碍。
当天晚上,怀安居士加领侍中衔的圣旨,便布告天下。
何皇后漏夜往太极宫去,笑道:“贺陛下新得贤士。”
皇帝也笑道:“怀安居士确实识见非凡。”
“臣妾听闻居士貌美,不输天上婵娟,”皇后落座,笑语道:“陛下生了襄王之心吗?”
皇帝笑意微顿,侧目看她:“你想说什么?”
“居士毕竟年轻,骤临高位,反而惹人非议,”皇后语气和煦,温声道:“陛下若是有心,不如择日纳之,许以宫中高位,虽然菩萨有言,叫居士常伴青灯,然陛下天之子也,若能随侍,想也无碍。”
皇帝摇头,道:“先前,朕赐居士正议大夫衔,朝中便有人非议,说那是朝堂官职,不该赐予女流之辈,陛下若要加恩,许尚宫之位便可,朕为此训斥了他,皇后知道为什么吗?”
皇后一怔:“请陛下示下。”
“自宫人至尚宫,不分品阶,皆仆婢也,以此加恩,是羞辱,而非嘉赏,”皇帝看着她,缓缓道:“朕既然嘉许钟氏女郎孝行,就要她堂堂正正的受这份赏,领这份情,也叫世人看见,朕并非眼盲心愚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