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几十年的帝王,君权在握,又哪里会是真的平和无害?
这时候她无论说什么都不合适,便索性沉默到底。
灯光朦胧了她的侧脸,只留下一个近乎缥缈的绝美轮廓,以及一截凝脂般的脖颈,透过灯光,皇帝甚至能看到她脖颈上的淡青色血管,他忽的生出了几分近乎温柔的心软——那曾是他最痛恨的东西。
皇帝声音低了几度,他道:“朕御极已垂三十年,从没有人敢像你这样放肆……从没有人能叫朕低头,也只有你……偏偏你不肯领情……”
他略微前倾了一点,神色隐隐带着为难,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几番抑制,究竟还是问出了口:“——他到底是哪里好,能叫你再眼里看不见别人?”
阮琨宁心中一动,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他,却恰好撞进了他的眼睛,既深沉,又晦暗,像是夜间一片汹涌的海,只看了一眼,她便低头收回了视线。
韦明玄有哪里好呢?
真的要她说,她也没办法挨着一二三四五数出一堆理由来。
感情的事情,本身就是很难说清楚的。
不是没有比他好的人,真的说起来,论相貌,他不是顶尖,前头还有谢宜舫跟玉奴,论身份,皇帝也比他要好,论起家中亲眷的看法,也多半要着落到韦青柯身上去。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她只喜欢韦明玄,即使是她说不出什么缘故来。
阮琨宁抿着唇,摇摇头道:“这些事情,本就是没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