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霖颔首:“使君有伤在身,不若修养几日再动身。某留下千人护卫,可保无虞。”
薛霆摇头:“某还是随使君一道离开。军医方才来看过,这些伤并不碍事,昨日乃是cao劳过度,以致晕厥。”他感到邵稹的目光投来,淡然道,“且此城中,平日容纳不过五六百,另分派这许多人在此,且不说诸事麻烦,亦不合规矩。”
“这……”王霖与史图奴相视,皆有些犹豫。
这时,外面有从人通报,说金山副都护裴行俭有文书来到。
王霖拆看一看,面色大喜,笑道:“裴公果然心思通达!”
薛霆和史图奴皆露出讶色。
“裴公书中说,他正要往大都护府,与薛使君同路,可在焉耆等候薛使君。”说罢,转向邵稹,“此番,还要辛苦石骑曹,护送使君往焉耆。”
薛霆诧异,心中忽而一动。
他看向邵稹,只见他已经行礼受命,抬起头来看他时,目光坦然。
杨木城小,安顿不下许多人。夜晚,许多军士在城外搭起帐篷,从城墙上望去,篝火延绵。
自从邵稹跟着那几人离开,宁儿再等,他也不曾来。
心中很是失落,但她明白,自己再怎么相见他,也不能贸然去。昨日,目睹她与邵稹相会的从人和婢女,都被薛霆严令缄口。而来西域之前,薛霆也曾警告过宁儿,邵稹的过往是不能暴露的。如今邵稹虽有了正籍,则更应该小心。
“别望了,他不会来的。”薛霆的声音传来,宁儿一惊,回头。
薛霆半卧在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眼睛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