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走在车旁的管事不放心地说,“此人与我等半路遇得,根底不知,由他引路只怕不妥。”
“有何不妥。”女子道,“田郎可是仕宦之人。”
“虽如此,可他一个随从都没有,小人总觉得……”
“好啦,”女子打断道,“田郎说了,他来剑南访友,着急启程,故而不曾带随人。且田郎一路知情识礼,牒文查验也并无差错,哪点像是歹人?你莫错怪了他。”
管事见她一口一个“田郎”,心知再反对也无用,只得噤声。
道路入山渐深,走了一段之后,路上只剩下车队几人,四周林木茂密,再不见他人。
行至一处山谷,田少府提议歇息。众人走了半日,也觉劳累,便到路旁驻步饮水。
女子从车上下来,仍将纨扇半掩面庞,瞥向立在马旁眺望山景的青年,移步朝他走去。
“得田郎一路照拂,妾有礼了。”女子款款行礼道。
田郎还礼;“同路相携,本是应当,娘子不必言谢。”
女子含笑,却又微微蹙眉,轻叹道:“田郎有所不知,妾自绵州往京,一路上听人备言此地凶险,本有怯意,奈何姨母病重,实不忍教她空盼。幸亏路上遇得了田郎,否则至今不知如何是好。”
田郎看着女子,纨扇后面粉颊桃红,一双眼眸脉脉含情。
“娘子实在客气。”田郎温声道。
女子娇羞低头,再问:“容妾再问,听田郎口音,是京城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