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悄悄走进长公主的房间,见长公主睡着,没有立刻出声。长公主道:“怎么样,落胎没有?”“落了。”李嫂的声音里带着哭腔。长公主冷冷的侧望着她,不悦道:“你心软什么,她背着长风做了什么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样无耻的女人,你不必同情她。”
“公主……”李嫂顿了顿才道:“奴婢看到了胎儿,不像是才有一个月,看那大小,足有两个月了。”长公主闻言惊愕不已,随即缓缓叹息:“胎儿的大小本就不一,不足以证明她是清白的。”她缓缓往后一靠,心中矛盾不已。这件事她的确做的有点急了,仅仅是一封书信,还不足以证明溪月不贞。当初要是和儿子商量一下就好了。
府里上下很快知道了溪月小产的事,只是没人知道她是被骗喝了落胎药。好多天,溪月的心情坏到极点,身体迟迟没有复原,璎璎和凤藻都来看过她,可是她什么都不说,只是呆呆的发愣。璎璎有些担心,和宇文逸风说起溪月的情况,两人都知道,这次小产给溪月的打击非常大。
紫苏生了一个男孩儿,府里总算是有了点值得高兴的事,长公主亲自送了孩子一个长命金锁。听说溪月身体欠安,缠绵病榻,紫苏满月第二天就前去探望她。
溪月刚喝了药,仍在c黄榻上躺着,双目无精打采,眼底尽是心酸。“二嫂,有什么心事吧?”紫苏非常善于捕捉别人细微的情绪波动。溪月勉强一笑:“你刚出了月子,身子还不硬朗,怎么不多休养休养?”紫苏淡淡一笑:“我听说你病了,替你担心的紧,想着过来看看你。”溪月失神的叹息一声。
“二嫂,孩子没了,你不能垮,等二哥平安归来,你们还会再有孩子的。”紫苏温和的劝慰。这些话,别人也对溪月说过,可没一句她能听得进。她伤心的不仅仅是孩子没了,而是这座王府让她心生厌倦。这几年,若不是因为丈夫宇文长风,只怕她早就在这个家呆不下去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写信来了。”溪月的眼泪无声无息的滑落。“怎么会呢?”紫苏疑惑,她明明看到宇文逸风前几日还拿着宇文长风的书信看。只一瞬间,紫苏就猜到了,一定是有人故意藏匿了宇文长风给溪月的信,不然以他们那么深厚的感情,怎么可能宇文长风给弟弟写信却不给妻子写。
紫苏没有说出她的猜测,却是安慰溪月:“二哥在战场上军情繁忙,也许无暇写信。你不要多想,没有消息有时也是最好的消息,说明他平安无事。”
溪月叹息了一声,无法言说她真正的心事。这个家里,她能信任的人不多。就算是能信任的人,她的遭遇也无法言说,没有人有能力帮得了她。正因为看透了这一点,溪月的伤心才久久无法愈合。
查探
紫苏回房时,看到宇文逸风正坐在婴儿的摇篮边逗孩子玩儿,那种父子天性的真情流露让她心中一痛。他不仅是她丈夫,也是她孩子的父亲,她和他的关系怎么可能轻易就斩断。
紫苏疲倦的往竹榻上一坐,宇文逸风看见她,招呼奶娘来把孩子抱走。“刚出了月子,你怎么也不好生呆在房里,去哪儿这么久?”宇文逸风坐到她身侧,轻拢她的秀发。
“我去看二嫂了。”紫苏叹息一声。 “二嫂……她还好吧?”宇文逸风斟酌着问了一句。溪月生病这么久,怕别人说闲话,他也没有机会去看她。一直都是璎璎去竹雨斋探望之后,把溪月的情况转告他。
“我看她情况很不好,精神像要垮了一样。”紫苏想起溪月刚才的情形,心里始终觉得溪月小产的事有蹊跷。宇文逸风有点讷讷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里替溪月担心,却不能在人前表现出来。他有时想起以前的事,觉得长公主那时不喜欢溪月,没准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前几天二哥是不是给你写信了?”紫苏有意问起。宇文逸风嗯了一声。紫苏这才道:“二嫂跟我说,二哥好久没有给她写信。这说不通啊,二哥怎么会只给你写,不给二嫂写呢?”见宇文逸风若有所思,紫苏适时的不再多话。把事实告诉他,至于真相如何,就让他自己去想好了。这府里秘密多,任何一点小事深挖起来,都是曲曲折折。
和璎璎商量过后,宇文逸风决定和她一同去探望溪月。这回无论如何要让她说些什么,他们都预感到,这件事绝不简单。
溪月正躺在c黄榻上睡着,见他俩来,轻轻叫了妩儿一声,示意她上茶。璎璎挥手让婢女们都下去,却向妩儿使了个眼色。妩儿会意,拿着绣活儿坐到房门口替他们守着门。